此時的盧望剛從修煉中睜眼,初升朝陽透過門縫,將暖金色的光縷落在他臉上。他心中滿是激蕩——自京城一彆後,他與藍小蝶已近一年未見。為免魔門眼線循著蹤跡找到妻子,他從不敢差人聯絡,隻靠傳信玉符傳遞魔門動向,竭力減少雙方牽扯,這份隱忍裡藏著對愛人最深的守護。
正當盧望指尖摩挲著玉符,沉浸在與妻子的溫情回憶中時,懷中的傳信玉符突然亮起幽藍微光,竟是師傅魔劫長老的傳訊,命他即刻前往魔青峰,言有要事相商。收到消息的盧望不敢有半分耽擱,起身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魔青峰的方向疾馳而去。
約莫半刻鐘後,盧望已立於魔青峰主殿之內。望見那道熟悉的玄色背影,他當即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徒兒盧望,拜見師傅!”
魔劫長老沒有回頭,聲音帶著幾分無奈:“跟你說過多少遍,你我之間不必拘這些繁文縟節。我這往後就剩你一個徒弟,往後莫要再如此了。”
聽見“就剩你一個徒弟”,盧望鼻尖驟然一酸——他想起了師兄,那位師父親生的兒子。若當年師兄走火入魔時,救治未曾出現意外;若師兄還在,如今修為少說也該到元嬰期,師父身邊也能多個人陪伴。他望著師傅的背影,雖依舊挺拔、精神矍鑠,可那肩背間藏不住的孤寂,卻像細針般紮在他心上。
隨後盧望抬首,聲音帶著幾分鄭重與滾燙:“師父,正因為我是您唯一的徒弟,才更要守這些規矩——這不是生分,是徒兒打心底裡敬您、認您。師兄不在了,往後您的飲食起居、宗門瑣事,都有徒兒扛著;您想練劍,徒兒便陪您對練;您念著師兄,徒兒便陪您說說話。這輩子,徒兒都不會讓您再孤零零一個人。”
話音落時,盧望悄悄抬眼,見師父原本緊繃的肩線微微鬆弛,指尖在袖中輕輕動了動——他知道,師傅雖不善表露,卻已接收到這份沉甸甸的心意。
約莫過了十幾息,魔劫長老從方才的情緒中平複,轉過身來開口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隨你吧!我找你過來,是有密事與你相商。”話落,他隨手一揮,一道透明結界驟然浮現,將兩人穩穩包裹,結界散出的能量密度,竟遠超兩位副門主平日施展的隔音結界!這一手讓盧望當場愣在原地,驚訝得無以複加。魔劫長老看出他的震驚,緩緩道:“我已突破至化神中後期,此事門主已知,但沒有門主命令,絕不可外傳。”
盧望感受到師傅語氣中的嚴肅,當即頷首:“師傅放心,徒兒稍後便封印這段記憶,絕不讓消息泄露。”
魔劫長老滿意點頭,再次開口:“我讓你過來,是因你此次要去世俗界執行說服小蝶的任務。你與她感情深厚,師傅清楚,所以這次我破例讓影衛去暗中查探了一下兩位副門主——雖沒聽到兩位副門主的具體談話,但從蛛絲馬跡來看,他們定有後續手段,確保你去說服小蝶的計劃順利實施。”
聽完這話,盧望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困惑:“師傅,徒兒有一事不明。若兩位副門主是為了讓計劃順利,對我而言本是好事,為何您會如此憂心忡忡?”
“那是因為我們無法確定,若中途出現意外,他們的後續手段會不會把你當成棄子!”魔劫長老的聲音沉了幾分,眼中滿是擔憂,“魔門做事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同門之義在計劃麵前,從來都輕如鴻毛。”
這話讓盧望瞬間陷入沉思——他比誰都清楚魔門的行事風格,若真到了取舍關頭,自己確實可能成為被犧牲的一環。見他從沉思中回神,魔劫長老繼續道:“所以我在你到來前,已與禦魔長老商議過,她同意讓幻魔堂堂主幻天魔女與你一同前往。你在明,她在暗,屆時由她協助你處理突發狀況。”
聽到“幻天魔女”四字,盧望的臉色驟然變得醬紫——當年幻天魔女對他的愛慕之情,宗門內幾乎無人不曉。若是讓藍小蝶知道此事,以妻子的性子,定會吃醋,屆時兩人之間恐怕會生出間隙。
魔劫長老似是看穿了他的顧慮,補充道:“我知道小魔女對你有傾慕之情,正因如此,我才放心讓她去——換作旁人,我反倒不托底。你且放心,她絕不會出現在你與藍小蝶麵前,隻在暗中負責防範風險。”
“師傅,您也知道,小魔女當年曾大鬨我與小蝶的定情宴,若這次她暗中跟隨,萬一被小蝶察覺……”盧望的話還未說完,主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弟子的通報:“啟稟長老,幻魔堂堂主已至殿外,等候差遣!”
魔劫長老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對盧望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先隨我見她一麵,當麵把規矩說清楚,也讓她給你個準話。”說罷,他抬手撤去結界,朝著殿外朗聲道:“讓她進來。”
殿門被推開,一道紫衣身影翩然而入,正是幻天魔女。她頭戴帷帽,輕紗遮麵,隻露出一雙含著笑意的桃花眼,目光掃過盧望時,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調侃:“盧師弟許久不見,倒是比當年沉穩了不少。”盧望心中一緊,剛要開口,卻見魔劫長老率先沉聲道:“此次讓你隨盧望前往世俗界,隻許在暗,不許在明,更不許與藍小蝶產生任何交集,你可應下?”幻天魔女收起眼底的笑意,對著魔劫長老微微欠身:“弟子遵長老令,若有違反,願受長老規訓懲處。”聽到這話,盧望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可一想到接下來要與幻天魔女同行,他依舊覺得頭皮發麻——他總覺得,這場看似穩妥的安排,背後或許還藏著不為人知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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