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風雲變幻，暫時無法觸及那片隔絕一切的意識深海。
林默感覺自己像是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空。沒有聲音，沒有光，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無法感知。他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隻剩下一縷純粹的意識，漂浮著，下沉著，仿佛要永遠地沉淪下去。
這就是……神格破碎的感覺嗎？
他“看”到了自己的神格。
那曾經如同璀璨星辰般，由無數劇毒規則符文構築而成的神格核心，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破碎的廢墟。巨大的裂痕如同猙獰的峽穀，橫貫其上，無數細小的碎片漂浮在周圍，閃爍著隨時可能熄滅的微光。
這是他燃燒一切，強行擊殺力量與守護使徒留下的代價。神格的核心本源已經瀕臨崩潰，一旦徹底瓦解，那麼“林默”這個存在，無論是數據還是意識，都將歸於虛無。
無儘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意識深處響起：睡吧，放棄吧，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放棄？
林默的意識猛地一震。
他想起了鐵壁最後那毅然決然的背影，想起了他化作漫天數據光點前，那句未能說出口的托付。
他想起了夏雨將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時，那蒼白如紙的臉頰和幾乎熄滅的生命之火。
他想起了那數百萬為了勝利而犧牲的玩家，想起了那一片插滿盾牌的鋼鐵森林。
“我……不能放棄！”
“我答應過鐵壁，要帶大家……回家！”
這股不屈的意誌，如同在黑暗虛空中點燃的一簇火苗，雖然微弱，卻無比堅定。它開始吸引那些漂浮的神格碎片，試圖將它們重新聚合。
然而，神格的損傷太過嚴重，光靠意誌，根本無法逆轉這種崩毀的趨勢。
就在這時，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強大磅礴的規則之力，悄然出現在這片廢墟之上。
一股，是純粹到極致的“力量”。它霸道、蠻橫，充滿了毀滅與征服的氣息，仿佛要將一切阻礙都碾成齏粉。這是屬於“力量使徒”的規則本源，在被林默擊殺後，其核心規則碎片被無儘毒源強行吞噬，此刻正像一頭桀驁不馴的野獸，在這片廢墟中橫衝直撞。
另一股，是堅不可摧的“守護”。它厚重、堅韌，充滿了守護與不屈的意誌，仿佛能抵擋世間一切的衝擊。這是屬於“守護使徒”的規則本源，同樣在被擊殺後，其核心規則被林默所吸收。
這兩股力量，本是同源而生，卻又相互對立。它們一者主攻，一者主防，此刻在林默破碎的神格空間內，形成了危險的對峙，甚至隱隱有再次碰撞，引發二次爆炸的趨勢。
“該死……”
林默的意識焦急萬分。他能感覺到，一旦這兩股力量失控，他的意識之海將第一個被炸成虛無。
必須想辦法控製它們！甚至……融合它們！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自古以來，矛與盾便是悖論。想要將這兩種極致的力量融合在一起，無異於癡人說夢。
但林默彆無選擇。
他的意識主體，那代表著【無儘毒源】的本源之力，主動靠近了那兩股狂暴的規則。
“我的規則，是‘毒’……”
“毒，是什麼？”
林默的意識陷入了深層次的思考。
“毒，是侵蝕，是滲透，是瓦解，是同化……”
“它可以削弱最強的力量，也可以腐化最堅固的守護……”
“它無形無質，無孔不入，它本身，就是一種打破平衡，創造‘悖論’的規則！”
刹那間，林默福至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