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實體暗流
晨光再次灑滿大地，但一份連夜送達的緊急報告，讓指揮中心的空氣驟然緊張起來。
“東南沿海，‘望海’核聚變能源樞紐，淩晨四點十七分發生嚴重故障，輸出功率驟降70！”林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將損失評估投射到主屏幕。“不是外部攻擊，初步判斷是…內部核心部件異常失效。”
畫麵中，龐大的能源建築群籠罩在不安的寂靜裡，隻有應急燈的紅色光芒在旋轉。這不是炮火帶來的廢墟，卻透著另一種令人心悸的破壞感。
陳遠的目光瞬間銳利：“歸墟的手段變了。”
能源樞紐現場：創傷與疑雲
趙德柱的小隊率先抵達。沒有爆炸痕跡，沒有入侵跡象，隻有核心機房內，一組標號為“c7”的超導儲能線圈徹底燒毀，融化的金屬和複合材料扭曲在一起，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檢查所有記錄！故障前有任何預警嗎？”趙德柱詢問現場工程師。
工程師臉色蒼白，搖了搖頭：“沒有…一切參數正常，然後就…像是內部突然崩潰了。”
馬衛國帶著他的工具箱，蹲在那堆殘骸前，眉頭緊鎖。他沒有理會那些複雜的電子讀數，而是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撥開燒熔的部件。他的手指在一處未完全損毀的線圈基座上停住了。那裡，在高溫和煙塵的覆蓋下，隱約透出一種暗紅色的、如同血管般細微的紋路。
“看這裡。”馬衛國的聲音低沉。他用便攜顯微鏡放大圖像，那紋路清晰地呈現在屏幕上——詭異，陌生，絕不屬於任何已知的工業設計。“這東西…不是我們造的，也不是自然形成的。它像是…活的一樣，在部件內部生長，最終導致了過載和崩潰。”
他小心地取樣，臉色凝重：“我需要帶回實驗室分析。這玩意兒，邪門。”
【全球直播彈幕】
龍國工程師：這是什麼技術？從未見過！
零素象限：紋路結構不符合任何已知文明數據庫。
歐羅巴安全局：歸墟的滲透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指揮中心：超負荷的調度
能源樞紐的癱瘓，導致東南三省電網告急。無數工廠、醫院、居民區麵臨斷電風險。陳遠站在控製台前，麵前是錯綜複雜的能源網絡圖，紅色的警報區域正在不斷擴大。
“啟動所有備用電源！”
“優先保障醫療、供水、通訊係統！”
“從西北電網緊急調電，負荷太大，需要精確控製！”
一道道指令發出，陳遠的大腦飛速運轉，協調著龐大的資源調動。他的個人指揮係統界麵亮起，數據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新，協助他進行著海量的計算和決策。
汗水從他的額角滲出。這種全局性的、高精度的應急調度，對精神和計算能力都是巨大的考驗。他能感覺到，係統的運行正在逼近他個人承受的極限，太陽穴傳來陣陣刺痛。
“陳指揮，你的生命體征…”林晚擔憂地看著監測屏幕，他的心率和新陳代謝速度異常升高。
“我沒事！”陳遠打斷她，聲音因緊繃而顯得有些沙啞，“繼續調度，不能亂！”
他強行集中精神，將又一組調整參數輸入係統。就在指令發出的瞬間，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猛地用手撐住控製台才沒有倒下。
“指揮！”
“陳遠！”
林晚和馬衛國同時衝上前扶住他。
陳遠甩了甩頭，推開他們的手，臉色蒼白如紙：“…隻是有點累。能源通道打通了嗎？”
“打通了…”林晚看著他，眼神複雜，“但你必須休息！”
陳遠深吸一口氣，看向屏幕上依然在閃爍的警報：“還不到時候。”
劉夢雲在辦公室裡，也看到了能源樞紐故障的新聞，以及隨之而來的、對部分地區醫療供電可能受影響的擔憂。
就在這時，那個加密信道再次閃爍起來。新的信息沒有文字，隻有一份簡潔的、似乎是來自“望海”樞紐內部、故障發生前幾分鐘的異常能量讀數圖譜。圖譜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
【係統性的脆弱。下一次，會是哪裡？兒童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嗡”的一聲，劉夢雲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她仿佛看到了小溪那樣的孩子，在突然的黑暗中，生命監測儀屏幕歸於一條直線…
巨大的恐懼和一種扭曲的責任感攫住了她。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必須做點什麼…哪怕是…
她的手指顫抖著，懸在回複鍵上，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最終，理智暫時壓倒了恐慌，她沒有回複，但卻將那份異常能量圖譜，偷偷下載並加密存儲了起來。她告訴自己，這隻是為了“研究”，為了“防範”。
然而，這個舉動本身，已經讓她在背叛的懸崖邊，又往前踏了一小步。
夜幕降臨，能源危機在全力以赴下暫時化解，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感並未消散。
陳遠終於被林晚和馬衛國強行按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他閉著眼，眉頭依然緊鎖。個人係統過度使用的後遺症讓他頭痛欲裂，但更讓他心神不寧的，是馬衛國帶回來的那份關於暗紅色紋路的初步報告，以及內心深處，對那個隱藏在內部的“不和諧音”越來越強的感知。
歸墟的陰影，已化實為虛，又化虛為實。他們不再僅僅是網絡上的幽靈，而是能將致命的“種子”埋進龍國心臟的無形之手。
真正的暗流，已在實體世界洶湧而動。而守護者們，已然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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