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疲於奔命
"望海"能源樞紐的硝煙尚未散儘，新的警報如同接力般，在黎明時分再次撕裂了指揮中心的寧靜。
"北部邊境，三號哨所失去聯係！最後一次通訊報告遭遇強烈電磁乾擾！"
"西南農業區，剛播種的"抗旱金穗"試驗田出現大麵積異常枯萎！"
壞消息接踵而至，屏幕上代表危機的紅點不斷亮起，仿佛歸墟同時伸出了無數隻觸手，從各個方向試探、撕扯著龍國剛剛建立的防線。
陳遠站在環形屏幕前，一夜未眠讓他眼底布滿血絲，但眼神依舊沉靜。他能感覺到，個人係統中那代表著劉夢雲的"灰色波動"在聽到農業區受災時，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趙隊，帶一支精銳小隊，立即前往三號哨所，查明情況，優先確保人員安全。"
"林晚，協調農業專家組，遠程分析作物枯萎原因，準備補救方案。"
"馬工，能源樞紐的後續分析和修複不能停，我們要知道對手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指令清晰而迅速，但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那無處不在的壓力。歸墟不再尋求一擊致命，而是像最耐心的獵人，不斷消耗著獵物的體力和精神。
趙德柱的小隊頂著猛烈的"白毛風"，艱難抵達三號哨所。哨所外觀完好，但寂靜得可怕。推開厚重的防爆門，內部一片狼藉，通訊設備冒著黑煙，所有屏幕碎裂，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從內部摧毀。
"沒有戰鬥痕跡，沒有人員傷亡…他們像是…突然消失了。"副隊長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趙德柱蹲下身，撿起地上一塊碎裂的終端屏幕，指尖拂過邊緣焦黑的痕跡。"是能量過載，瞬間燒毀了所有電子設備。但人是如何消失的？"他的精神力場緩緩展開，試圖捕捉任何殘留的線索。在常人無法感知的層麵，他"嗅"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冰冷而陌生的精神殘留，如同蛇類爬行後留下的黏液，令人不寒而栗。
【直播彈幕】
龍國網友：人呢？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零素象限：檢測到異常空間擾動殘留，疑似短程空間傳送技術。
歐羅巴軍事觀察員：這種精準的打擊和人員擄獲，太可怕了。
鏡頭切換到西南。原本充滿生機的試驗田，此刻一片灰敗。翠綠的禾苗如同被抽乾了生命，無力地倒伏在地。老農跪在田埂上，捧著一把枯死的秧苗，肩膀劇烈聳動，無聲的哭泣比任何嚎啕都更令人心碎。
劉夢雲在醫療中心的辦公室裡，通過直播看到了這一幕。她的心猛地一縮。她認得那位老農，前幾天他還在鏡頭前，滿懷希望地撫摸沉甸甸的稻穗。毀滅的希望，比毀滅本身更讓人絕望。那個加密信道在她腦海中瘋狂閃爍，一個聲音在誘惑她："看，這就是掙紮的代價。加入我們，終結這種無意義的痛苦…"她用力閉上眼，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陳遠感覺自己像一根被繃到極致的弦。同時處理多個危機，協調不同部門的資源，預判歸墟下一步的行動…海量的信息通過個人係統湧入他的大腦，輔助他做出決策，但也帶來了巨大的負荷。
他的額頭不斷滲出冷汗，手指在控製台上微微顫抖。在一次試圖同時分析邊境能量殘留和農作物病理數據時，劇烈的頭痛如同鋼針穿刺，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視野邊緣開始發黑。
"陳指揮！"林晚驚呼，立刻切斷了部分非必要數據流，"你必須停止！係統使用過度了！"
陳遠撐著控製台，大口喘息，臉色蒼白得嚇人。"…不能停。"他聲音沙啞，"他們就在等我們露出破綻。"
馬衛國默默遞過他的茶缸，裡麵是剛泡好的濃茶。"弦繃得太緊會斷，機器超負荷會燒。人，也一樣。"他看著陳遠，眼神裡是過來人的沉穩，"有時候，退一步，不是為了放棄，是為了看清全局，找到那個最關鍵的點。"
陳遠接過茶缸，溫熱的觸感讓他冰冷的指尖恢複了一點知覺。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馬衛國說得對，這樣被動應對，隻會被拖垮。
邊境失蹤人員依舊杳無音信，枯萎的農田亟待拯救，能源樞紐的修複困難重重…
但在令人窒息的壓抑中，陳遠的目光逐漸聚焦。他回想起馬衛國從能源樞紐帶回來的那份報告，那詭異的暗紅色紋路；回想起趙德柱提到的冰冷精神殘留；回想起農作物異常枯萎的模式…
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內在的聯係？歸墟這種多點開花的騷擾，真正的目的，難道隻是為了讓他們疲於奔命？還是說，是在掩蓋某個真正致命的攻擊？
他重新調出所有事件的詳細數據，個人係統在他有意識的引導下，不再進行全盤計算，而是開始尋找這些事件中可能存在的共同模式。
"找到它…"陳遠盯著屏幕，喃喃自語，"必須找到那把關鍵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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