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飛路公寓的書房,厚重的絲絨窗簾隔絕了外界的光線,隻留一盞昏黃的台燈,在紅木書桌上投下一圈孤寂的光暈。
空氣裡彌漫著未散的雪茄煙味和張彥鈞身上獨有的、帶著硝煙與權力的冷冽氣息。
沐兮站在書房中央,身上穿著月白色的旗袍,烏黑的長發鬆散地披在肩頭,洗去了鉛華,卻更添一種驚心動魄的、易碎的美。
她看著坐在寬大皮質扶手椅裡的張彥鈞,他軍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隻穿著白色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線條硬朗的脖頸,指間夾著一支即將燃儘的雪茄,目光幽深難測地看著她。
從藏書樓回來,屈辱和冰冷的決心在她心中反複灼燒。
她不能再被動等待,不能再被當作金絲雀囚禁。
她需要主動權,需要力量,需要他手中的兵權和調查的自由。
這是一場危險的賭博,籌碼是她自己。
“少帥”
她開口,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卻又奇異地堅定。
張彥鈞並未說話,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繼續。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
沐兮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向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近乎無聲的悶響,卻像敲在兩人緊繃的神經上。
她沒有在他麵前停下,而是繞過了書桌,直接來到了他的椅畔。
昏黃的光線勾勒出她身體的側影,絲絨麵料隨著她的走動,微妙地折射著幽光。
然後,在張彥鈞驟然變得銳利的目光注視下,她做了一個極其大膽、近乎挑釁的動作——她側身,竟然直接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柔軟的絲綢瞬間包裹住他軍褲下堅實的大腿肌肉,溫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布料傳遞過來。
她身體的重量和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張彥鈞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指間的雪茄頓住。
沐兮的手臂順勢搭上他的肩膀,指尖無意般地擦過他襯衫下賁張的肩部線條。
她微微俯身,兩人臉龐的距離瞬間拉近,呼吸可聞。
她身上極淡的梔子花香,混合著一絲來自藏書樓的陳舊墨香,侵襲著他的感官。
“把我像隻雀鳥一樣鎖在華麗的籠子裡,看著我和彆人周旋,猜忌、憤怒,卻又不得不在人前扮演恩愛…”
她的紅唇幾乎貼著他的耳廓,吐氣如蘭,聲音又輕又軟,卻像帶著鉤子,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他最敏感的心防上,“少帥,這樣的遊戲,你玩得儘興嗎?”
張彥鈞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她大腿緊貼著他的溫熱與彈性,能聞到她發間的幽香,能看清她近在咫尺的、長睫下那雙此刻褪去了順從、閃爍著奇異光芒的眼眸。
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柔弱可欺的沐兮,這是一朵淬了毒、帶著刺的烈焰玫瑰。
他沒有立刻推開她,反而一隻手下意識地扣住了她纖細的腰肢,防止她“跌落”,那力道帶著慣有的掌控欲,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絲綢烙印在她肌膚上。
另一隻拿著雪茄的手,則緩緩將雪茄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裡,動作慢條斯理,卻充滿了隱而不發的危險信號。
“哦?”
他從喉間溢出一聲低沉的、意味不明的單音,目光如炬,鎖住她大膽的眼眸,“那依你看,該怎麼玩?”
沐兮的手指輕輕劃過他襯衫的領口,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頸側跳動的脈搏。
“與其猜忌,不如掌控”
“與其阻攔,不如利用”
她微微退開少許,直視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語氣變得清晰而冷靜,帶著談判的意味。
“我要你給我權限,調動你手下可信的人,去查碼頭大火那晚出現的第三方軍隊,查岩井公館”
“我要知道他們和周複明到底做了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