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牢門時，晨光撲麵而來。
王玄眯起眼睛，迎著朝陽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骨節發出清脆的爆響。
遠處傳來鎮龍司晨練的呼喝聲，夾雜著兵器碰撞的鏗鏘之音。
隨後王玄步履從容地穿過鎮龍司的回廊，青石地麵上他的影子被朝陽拉得很長。
來到封陽書房門前時，他故意放慢腳步，曲起指節在雕花木門上不緊不慢地叩了三下。
“進來。”裡麵傳來封陽特有的低沉嗓音，充滿了威嚴。
推門而入的瞬間，王玄第一眼便便看到了封陽此刻正在看文件。
“屬下參見千戶大人。”
王玄抱拳行禮的姿勢標準得挑不出毛病，腰間的鐵牌隨著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封陽從公文堆裡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複雜。
他放下毛筆時，筆架上懸掛的玉墜晃出細碎的光斑。。
“你小子總算知道來見本官了？”
這話聽著像責備，語氣卻帶著長輩式的親昵。
不等王玄回應，封陽已大步繞過書案。他今日穿著常服，腰間蹀躞帶上掛著的鎏金鑰匙叮當作響。
那記捶在王玄肩頭的拳頭看似隨意，實則暗含三重力道——試探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屬下知錯。”
王玄順勢後退半步，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赧然笑意。
“昨日修煉到了緊要關頭，實在脫不開身。”
封陽輕笑了一聲，隨後臉色無奈的笑了笑。
“叫什麼大人，給我叫大哥！”
王玄看到封陽這般姿態，心中不斷冷笑，臉上卻未有任何的情緒。
“好的，封大哥。”
“這才對嘛！”
封陽朗笑著引他入座，隨後他執起鎏金執壺時，壺嘴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嘗嘗這蒙頂甘露，這個茶一般人可沒有資格讓我給他喝。”
王玄舉盞的手穩如磐石，盞中茶水紋絲不動：
“封大哥見識廣博，屬下受益匪淺。”
他抿了口茶，忽然抬眼笑道，“大人這茶...似乎火候過了些？”
封陽聽到王玄的話，臉上不由得一愣。接著有些無奈的笑道。
“你小子倒是嘴刁。”
王玄輕笑了一聲，隨後淡淡的詢問。
“不知封大哥喊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茶湯在盞中泛起琥珀色的漣漪。
“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你一些小事情。”
封陽臉上帶著平易近人的笑意，緩緩而道：
“說起來，這幾日與魏大人相處可還愉快？”
他問得漫不經心，指尖卻無意識摩挲著盞沿未乾的茶漬。
王玄聽到他的話之後，臉色故作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然後有些疑問的的說道。
“封大哥這是何意，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自然是和魏大人相處的十分融洽。不融洽也不行啊，畢竟人家乃是魏都來的巡察使。”
看到王玄如此說話，封陽的臉上笑意不減。
隨後點了點頭，再次出聲詢問。
“魏大人可曾提起...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窗外的晨鐘恰在此時敲響，驚起簷下一群白鴿。
王玄看著那些四散的飛鳥，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封大哥你這可不是說笑了，魏大人行事，豈會與我這等小吏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