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鼠看到那粒深藍色、內部有星塵流轉的結晶，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精光。他拿起結晶，放在一個簡陋的便攜檢測儀上掃了一下。
“純度17.8…雜質能量穩定…不錯的小玩意兒。”他語氣緩和了一些，“看來你有點本事。這粒結晶，夠買幾條不算太機密的消息，外加一頓合成餐和在後院雜物間待一晚上的資格。‘處理尾巴’的費用，另算，看‘尾巴’的麻煩程度。”
“可以。”晁夜現在急需情報和喘息之機。
灰鼠將結晶收進一個抽屜，然後從櫃台下拿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硬邦邦的能量棒扔給晁夜。“先吃點東西。你的‘行李’…最好放在角落裡，它散發出的能量波動雖然被壓製了，但還是有點…紮眼。”
晁夜接過能量棒，道了聲謝，將化身小心地放在店鋪最陰暗的角落。他自己則靠在牆邊，撕開能量棒包裝，小口小口地咀嚼起來。味道寡淡而粗糙，但至少能補充一些體力。
灰鼠重新坐回扶手椅，點了根味道刺鼻的自製卷煙，深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想問什麼？關於這裡的規矩？最近的新聞？還是…某些特定的人或事？”
晁夜快速思考著優先級。“最近有沒有陌生的、裝備精良的隊伍在集裡或附近活動？比如‘清理公司’，或者…‘織網者’的人？”
“‘清理公司’那幫鬣狗偶爾會來外圍轉悠，但很少進集，這裡的‘管理者’不喜歡他們。”灰鼠吐了個煙圈，“至於‘織網者’…哼，那些藏在影子裡的蜘蛛，他們的行動可不是我這種小角色能知道的。不過…”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前兩天，確實有幾個生麵孔，穿著不像本地人，也不像常見的傭兵，氣息很冷，在集裡打聽過關於‘能量異常’和‘近期從上遊來的陌生人’的消息。出手挺闊綽，但問話的方式讓人不舒服。”
晁夜心中一緊。晁夜內心os：是“暗影編織者”的後續人員？還是其他勢力？）
“微光集的‘管理者’是誰？這裡有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規矩？”他繼續問。
“‘管理者’是一幫自稱‘遺物會’的家夥。”灰鼠指了指集市中心方向一棟相對最規整的石質建築，“他們維持集裡的基本秩序，收‘保護費’，也負責和外界一些勢力做交易。規矩很簡單：彆在集裡公開殺人放火，彆招惹遺物會的人，按時交錢。其他的，各憑本事。”
遺物會？又是一個新名字。
“關於‘星火之種’，或者‘神殿’，你知道多少？”晁夜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灰鼠聽到這兩個詞，夾著煙的手指明顯抖了一下，厚厚的鏡片後閃過一絲驚懼。他警惕地看了看門口，聲音壓得更低：“小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星火’是傳說，‘神殿’是禁忌！在這裡提這兩個詞，你想找死彆連累我！”
他的反應讓晁夜確認，這兩個名詞背後果然隱藏著極大的秘密和危險。
“最後一個問題，”晁夜換了個方向，“哪裡能弄到更穩定、更持久的身份偽裝，或者治療我這種傷勢？”他指了指自己依舊慘烈的狀態。
灰鼠打量了他一下，特彆是他能量簽名不穩定導致的細微能量逸散。“你的‘皮’快失效了。想換更好的，或者治傷，得去找‘遺物會’直屬的醫療站或者黑市裡的‘醫生’，價錢嘛…嘿嘿。”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或者，你自己有門路搞到‘源質結晶’這種硬通貨，什麼都好說。我看你…似乎有點提煉的天賦？”
晁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謝謝你的信息。”
這時，灰鼠忽然側耳傾聽了一下，臉色微變，快速掐滅了煙頭。“外麵有動靜…幾個能量反應不弱的人在靠近這條巷子，似乎在搜查什麼…小子，你的‘尾巴’可能比我想象的還麻煩！”
晁夜的心立刻提了起來！晁夜內心os：這麼快就找來了？！）
灰鼠迅速站起身，走到櫃台後，摸索了一下，打開了一個隱藏的地板活門，露出下麵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散發著黴味的狹窄通道。
“後院不能待了！從這下！通往集市的廢棄排水管網！能不能甩掉看你自己！記住，你欠我的‘處理尾巴’費用還沒付！活著回來還！”灰鼠語速極快地說道。
沒有時間猶豫了！晁夜一把扛起化身，毫不猶豫地鑽進了地道入口！
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間，灰鼠迅速關上活門，用雜物掩蓋好，然後坐回扶手椅，拿起之前的零件，恢複了那副漠不關心的模樣，隻是渾濁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算計和…期待？
幾秒鐘後，雜貨鋪那扇破舊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
三名穿著黑色作戰服、麵容冷峻、氣息精悍的男子走了進來，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狹小的店鋪，最終定格在櫃台後的灰鼠身上。
為首一人亮出一個帶有複雜紋章的金屬牌，聲音冰冷：
“‘遺物會’執法隊。搜查逃犯。老板，有沒有見過一個受傷嚴重、帶著一具奇特人形包裹的生麵孔？”
微光集的地下暗戰，就此拉開序幕。而晁夜的逃亡之路，在短暫的間歇後，再次於黑暗的管網中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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