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呂布與張濟遠去的身影,董卓重重拂袖返回內室,很快便傳出器物碎裂與暴怒的嗬斥聲。
府中仆婢聞聲瑟縮在廊柱後,連呼吸都屏住了。董相國向來陰晴不定,動輒鞭笞婢仆,眾人脖頸間仿佛時刻懸著利刃。
"但求今日莫要再見血光。"有老仆閉目暗禱。
"老匹夫怎還不咽氣!"牆角小廝將咒怨咬碎在齒間。
——朔風卷征旗·新興五年元朔
破曉時分的幽州忽降暴雪,千裡疆域儘染瓊瑤。嗬氣成霜的嚴寒中,披著狐裘的伍奎庭前,腳下積雪發出細碎的咯吱聲。
"主公。"楊妙真攜幼子踏雪而來,將玄色大氅覆於夫君肩頭。小兒撲簌著睫毛上的雪花,脆生生喚著爹爹。伍奎攬住妻兒,嗬出的白霧模糊了含笑的雙眸。
這四年間,幽州倉廩充實,冀州物阜民豐,唯有並州在流寇劫掠下滿目瘡痍。聽聞昨夜暴雪凍斃流民無數,伍奎掌中茶盞凝結的冰晶,恰似他眼底的寒意。
內院傳來食盒開合的聲響,梳雙鬟的侍女踩著新雪近前:"請老爺夫人用朝食。"她腕間銀鐲在雪光裡晃出細碎的亮斑,像落在玉盤上的桂花蜜。
“金蓮妹妹,和你說過多少次啦,彆叫我夫人,多生分呀!叫姐姐才親近呢。”楊妙真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握住的手腕,語氣溫柔似水。
伍奎也在一旁笑道:“就是啊金蓮,咱們早就是夫妻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娘子,還這麼見外做什麼?”
這次回薊城,伍奎本想風風光光娶過門,可卻怎麼也不肯答應。追問緣由,她隻是抿唇不語。
伍奎猜想,或許心底仍有一絲顧慮,畢竟她孀居多年,又出身寒微,怕配不上自己。
聽著楊妙真親切的話語,感受著伍奎熾熱的目光,心裡甜得像吃了蜜糖。她望著伍奎期待的眼神,隻是淺淺一笑,輕輕搖頭。對她來說,能日日伴在伍奎身側,便是最大的幸福。
伍奎與楊妙視一笑,眼中儘是無奈。雖然沒有明說,但那神情已然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罷了,這事兒往後再說。來,先用膳!”
伍奎朗聲一笑,將話題輕輕帶過。
……
洛陽北宮,天子寢殿
十六歲的劉協頭戴冕旒,身著龍袍,經過四五年的曆練,原本稚嫩的麵龐已初現威嚴。此刻,他正對坐著一位絕色佳人——那女子約莫二十四五歲年紀,鳳冠霞帔,姿容絕世。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通身的氣度竟讓人恍然覺得,她才是這大漢江山真正的主人。
這便是新晉的皇後武瞾,小字媚娘。因德才兼備、姿容絕世,日前剛被冊立為後。
武媚娘素手纖纖,將一塊芙蓉糕切成小塊,遞到劉協麵前:“陛下,請用。”
劉協接過糕點卻擱在案上,眉頭深鎖:“皇後啊,如今楊氏一門也被董賊逐出洛陽,朕又失一臂膀。這糕點,朕實在難以下咽。”
說罷重重歎息。那蕭索的背影,竟讓人錯覺這是個曆經滄桑的中年人。董卓擅權、諸侯割據,這些紛擾早讓少年天子寢食難安。才這般年歲,鬢邊已隱現霜絲。
武媚娘輕抿一口糕點,待細細咽下,方從容道:“陛下,楊氏離京,未必是禍事呢。”
劉協眉梢微挑,露出困惑神色:"愛卿此話怎講?楊家祖輩皆為漢室肱股,僅府中門客便不下千餘。若有他們助力,誅除董卓當更有勝算。如今楊家驟然離京,反倒令討董勢力折損大半。"
武媚娘朱唇微揚,眼底閃過一絲銳芒:"陛下可知,如今皇權衰微,各方諸侯擁兵自重。楊家累世公卿,誰能擔保他們未有問鼎之心?倘若洛陽落入楊家之手,隻怕又是一個董卓。"
"更何況,"她壓低嗓音,"這四載春秋,董卓欺淩聖駕之時,可曾見楊彪為陛下進過半句忠言?世道澆漓,人心叵測啊。"
劉協聞言怔忡,半晌方長歎:"是朕思慮不周了。"忽又湊近低問:"那支秘密新軍,操練得如何?"
"武三思與白文豹兩位將軍日夜在邙山練兵,"武媚娘正色道,"如今已堪一戰,對付董璜的羽林衛當無大礙。"
聽到董璜之名,少年天子指節捏得發白:"這廝仗著董賊之勢,竟敢屢次輕慢於朕......"
"臣妾已暗中聯絡皇甫嵩等人,"武媚娘適時轉開話頭,"皆願誓死效忠陛下。"
"妙極!"劉協霍然起身,在殿中來回踱步,衣袍帶起陣陣微風,"有愛卿相助,何愁漢室不興!"他忽然駐足,眼中迸出寒光:"董賊,且讓你再猖狂幾日。"
幔帳深處,帝後二人的低語漸不可聞。唯有更漏聲滴滴答答,見證著這場驚心動魄的籌謀。
光陰荏苒,轉眼已是新興五年暮春。兗州昌邑城內,曹操的府邸正門對著最熱鬨的街市,朱漆大門在夕陽下泛著暗紅的光。
數載烽煙過後,曹操終於蕩平兗州境內的黃巾餘孽與各處流寇。在征討過程中,他采納郭嘉、荀彧"懷柔為上,武力次之"的方略,一麵陳兵城下震懾敵膽,一麵派遣使者遊說勸降。這般恩威並施之下,大批黃巾軍不戰而降,曹軍實力驟增,擁兵十五萬,謀臣猛將齊聚帳下,儼然已成中原最強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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