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俠是什麼人?是為信念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士!
若真是忍氣吞聲之輩,當年就不會怒鞭督郵,憤然辭官。
如今呂布恩將仇報,若連雪恥的勇氣都沒有,也不配稱自己曾是遊俠了。
"既然如此,下官也不便多言。"
"若戰事不利,不妨向東而行,或許他日還能再見。"
"下官就此告辭,使君珍重。"
秦牧不多贅言,拱手作彆。
隻是那句"向東而行",說得含糊其辭,讓劉備困惑不解。
秦牧領著秦艾徑直離開了營帳。
劉備回過神追出去時,隻看見對方遠去的背影。
"這真是難得的奇才..."
"若得此人相助,何至被呂布偷襲,落得這般境地..."
他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眼中滿是遺憾。
此時秦牧已率部踏上東行之路。
"大哥,劉玄德執意留下,咱們就這麼走了?"秦艾不解地問。
"連對抗呂布的膽量都沒有,不值得我效力。"
秦牧嘴角微揚:"等他走投無路時,自會求著跟我們走。"
"那現在去哪?"
"海西。"
寒冬臘月,徐州風雲突變。
劉備率軍沿泗水急行,秦牧一行則順著淮水向東。
三日後,海西城外。
秦艾望著遠處城郭再次發問:"大哥,我不明白為何要來海西?這不繞遠路了嗎?"
秦牧無奈搖頭。
"劉備此戰必敗。下邳失守後,他隻能南撤尋求立足之地。"
“袁術豈會看著這塊肥肉無動於衷?定會傾巢而出,與他爭個你死我活。”
“他手底下儘是敗軍殘卒,怎麼敵得過袁術?再吃一場敗仗是板上釘釘的事。”
“到那時,偌大個徐州,唯有海西能讓他落腳,他必定帶著殘兵逃來此處。”
“咱們隻需在海西城守株待兔。”
秦牧拗不過秦艾的連連追問,終於道出自己的推斷。
“原來如此!”
秦艾似懂非懂,卻又忍不住問道:
“可為何海西縣偏偏是劉玄德唯一的退路?”
“海西是糜家的地盤,糜竺對劉玄德忠心耿耿,你說他走投無路時,會去找誰?”
秦牧一語道破天機。
秦艾豁然開朗,稚嫩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欽佩之色。
“兄長,你簡直是劉玄德肚子裡的蛔蟲!”
“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邁步先抬哪隻腳,你都了如指掌!”
秦牧嘴角一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有這麼誇人的嗎……
秦艾發覺自己馬屁拍歪了,乾笑兩聲,慌忙想要補救。
正在此時——
前方煙塵驟起。
兩撥人馬一逃一追,自西北方向疾馳而來。
前頭是一列車隊,飄揚著“糜”字旗幟,正狼狽奔逃。
後方則是三十餘騎兵,打著“魏”字旗號,緊咬不放。
想必是呂布麾下大將魏續,正在糜家的人。
“兄長,咱們怎麼辦?”
秦艾握緊劍柄,急切地望向秦牧。
糜家是劉備的死忠,既然要輔佐劉備,豈能坐視糜家遭難?
“周子豐聽令!”
“你帶人從側翼突襲,打那支追兵一個措手不及!”
秦牧目光銳利,掃向身後那名魁梧武將。
周倉,字子豐。
原為黃巾餘黨,嘯聚山林,在伏牛山一帶落草為寇。
得知此事後,秦牧暗中送了一批糧草示好。
此次假扮使者前往荊州,為保路途安全,特意邀請周倉同行。這位關二爺的忠實追隨者,聽說秦牧要輔佐劉備,當即放棄山寨,精選數十名得力手下,自願擔任他的貼身護衛。"你們幾個留下保護公子。"周倉雷厲風行,"其他人跟我上!"說罷提刀縱馬,率領弟兄們衝殺而去。
官道上,糜竺糜芳兄弟正催促家兵護衛兩輛馬車,向海西縣疾馳。追兵越來越近,箭矢破空之聲不絕,家仆接連中箭倒地。"再這樣下去必定會被魏續追上!"糜竺憂心忡忡,"若主母和小公子有失,我如何向主公交代?"
下邳陷落時,他正在州牧府向徐夫人請安。情急之下便護著懷抱幼子的徐氏突圍。為避開呂布追兵,未敢南下與張飛會合,轉而東行投奔海西。不料呂布探得劉備家眷下落,立即派魏續率輕騎追擊。奔波三晝夜,眼看海西在望,終究還是被魏續追上。
突然一聲馬嘶打斷糜竺思緒。回頭驚見一匹駕車的馬匹中箭倒地,馬車隨之傾覆。"不好!主母的馬車翻了!"糜芳慌亂失措。糜竺急喝:"還等什麼,快去救主母和小公子!"二人正要調轉馬頭,卻為時已晚。數十騎兵已殺至跟前,轉眼間便將糜家護衛斬殺殆儘。
傾倒的馬車眼看就要被呂軍團團圍住。
糜竺握緊拳頭,進退維穀——回身救援,以他這點兵力根本不是對手,隻怕連弟弟也要搭進去;若不救援,失了主母和小公子的罪名,如何向劉備交代?
陡然間,殺聲斜刺裡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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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人馬如天降神兵,自高坡席卷而下,悍然切入戰局。
周倉領軍殺至!
他單騎突入敵陣,長刀翻飛間接連斬落數顆頭顱。身後百名精銳親衛如潮水般湧上,殺得呂軍騎兵措手不及。戰局頃刻逆轉!
“哪來的援軍?”
“簡直是雪中送炭!”糜芳狂喜驚呼。
糜竺亦麵露喜色,急切向南望去——數十步外,一名青衫颯遝、執劍駐馬的年輕公子映入眼簾。
“此人必是首領。”
“究竟何方神聖?”糜竺暗自揣度。
忽聽糜芳厲聲喊道:“大哥!魏續朝小妹去了!”
糜竺猛然回頭,隻見魏續單騎突向另一輛馬車,揮刀劈散護衛,寒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