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也納悶,南陽何時出了這麼個秦牧。”
“密探隻查到,此人出身南陽秦氏。”
秦氏家族早已沒落。
如此說來,不過是個寒門小卒。
張繡輕蔑道:“原來是個寒門宵小,難怪本將不知此賊名號。”
“少將軍,還有一事……”
胡車兒欲言又止。
張繡臉色一沉:“有話快說!”
“此事關乎鄒氏,先主公未過門的夫人……”
胡車兒支支吾吾,難以啟齒。
張繡頓覺不妙,厲聲道:“鄒怎麼了,速速稟來!”
胡車兒渾身一顫,不敢再隱瞞,隻得如實相告。
“據密探回報,鄒家在送親途中,被劉備軍劫走了。”
劉備竟將鄒家許給了那秦牧。
此刻少將軍府中,秦牧正大宴賓客迎娶鄒氏。
宛城的名門望族紛紛前去道賀。
胡車兒越說聲音越低,頭也垂得更深。
張繡雙目圓睜,額上青筋暴起,麵容漸漸扭曲。
他當真怒不可遏。
秦牧不過是個寒門白丁。
助劉備破他宛城、氣死他叔父也就罷了。
竟敢強娶鄒氏!
那本該是他嬸娘的女子。
竟還在他的府邸裡行這婚宴!
"劉備!"
"秦牧!"
"爾等膽敢如此折辱我張繡,定要將你們千刀萬剮!"
他發出歇斯底裡的怒吼。
胡車兒等將領噤若寒蟬,生怕引火燒身。
"胡車兒,傳我將令!"
張繡眼中殺機畢現,切齒道:
"破城之後,準將士們劫掠三日!"
"凡向秦牧道賀的豪族,全族儘誅!"
"鄒氏一族,雞犬不留!"
"宛城這群牆頭草,膽敢投靠劉備,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西涼軍向來以凶殘聞名。
無論是董卓還是後來的李傕郭汜,都慣用血腥手段。
動輒屠城泄憤。
當年張濟正是因為殺戮過甚,關中十室九空,才不得不流竄至南陽就食。
張繡深得西涼作風,說屠城便屠城。
胡車兒聞言大驚,沒料到張繡盛怒之下竟要血洗宛城。
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立足之地,豈能自毀根基?
血染歸途
"少將軍,末將以為鄒家投蜀後,事後清算便是。"
"若屠儘宛城..."
"隻怕會傷及根基。"
胡車兒硬著頭皮諫言。他在宛城安家立戶,自然不願見嶽家遭難。
"啪!"
銀鞭破空,胡車兒麵頰頓時皮開肉綻。
"軍令如山,爾敢質疑?!"
張繡雙目赤紅,狀若瘋魔。胡車兒捂著臉慌忙告罪:
"末將這就傳令!"
萬餘鐵騎揚起滾滾煙塵,直撲宛城。
此時軍師府中張燈結彩,滿城權貴齊聚道賀。府前十二口粥鍋蒸汽氤氳,領粥百姓無不感恩戴德。
"借婚慶之名行賑濟之實..."
"秦軍師這般收攬民心..."
"真乃主公之幸。"
糜竺望著歡騰人群,輕聲感歎。殷勤的仆從穿梭府中,為賓客們斟滿琥珀色的合巹酒。無人注意到,城樓的望火兵突然握緊了號角。
我來
糜芳感歎道:"當初大哥變賣家產追隨主公,我還覺得不妥。"
"現在看來,還是大哥更有眼光,這次押注算是押對了。"
"主公能得到秦子璟這樣的奇才相助,莫非真是天意所歸?"
他不禁感慨萬千。
兄弟倆低聲交談,都對未來充滿希望。
不遠處正在施粥的糜貞,望著府門張燈結彩的喜慶場麵,卻輕輕歎了口氣。
糜竺察覺到妹妹情緒不對,關切地問道:"小妹,今日是秦軍師的大喜之日,你怎麼反倒歎氣?"
糜貞連忙否認:"我哪有歎氣,兄長定是聽錯了。"
糜竺仍半信半疑地看著妹妹,猜不透少女心事。
糜芳意味深長地笑道:"大哥還沒看出來嗎?咱們小妹對秦軍師芳心暗許,現在看到人家成親,當然心裡不痛快了。"
這話讓糜貞渾身一顫,俏臉瞬間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