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尋得良機,方可揮師東渡,收複江東基業。"
孫權眼中的怒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思的神色。
他初聞此計,隻覺荒謬絕倫。
但冷靜思量後,發現從會稽渡海北上淮南,確是一條可行之路。
呂布號稱天下第一武將,坐擁淮南之地。
借其之力對抗劉備,未嘗不是收複江東的良策。
至於呂布的惡名,他根本不在乎。
在孫權眼中,顏麵與尊嚴不過虛妄之物。
若劉備肯罷兵,他甚至願意俯首稱臣。
那麼暫時投靠呂布,又算得了什麼?
孫權背過身去,陷入長久的沉思。
"罷了。"
"為報長兄之仇,為孫氏基業,我孫權......甘願忍辱負重。"
孫權疲憊地擺了擺手:“就按伯言的計策,速速退往會稽,從海路投奔呂布。”
陸遜立即奉承道:“主公胸懷越王之誌,定能成就大業!”
“伯言可願隨我同去淮南?”孫權突然問道。
陸遜神色猶豫起來。
當初陸家支持孫權繼位,本是一場豪賭。若能助其擊退劉備,便可立下擁立之功,使陸氏成為江東第一望族。可惜今日火攻之計失敗,折損上萬兵馬,這局豪賭已然落敗。
作為外來諸侯,孫權尚可逃亡淮南。但陸氏根基在吳郡,怎可能隨之遠走他鄉?最佳選擇自然是向新主劉備投誠。身為陸氏子弟,他斷不可能拋棄宗族隨孫權。
獻策勸走孫權,實為脫身之計。若孫權執意死戰,他這個義弟將進退維穀:隨戰則玉石俱焚,不戰又背負不義之名。唯有送走孫權,才能悄然與舊主切割。
“臣本當誓死追隨。”陸遜正色道,“但主公他日揮師南下時,需有人在江東接應。臣願假意歸順劉備,待主公渡江之日,定當召集舊部裡應外合!”
孫權的嘴角微微揚起一絲難以捕捉的譏諷。
什麼假意向劉備投降,什麼充當內應。
鬼才信你!
不過是看孫家敗局已定,不願隨我去淮南仰人鼻息,想留在江東投靠新主劉備罷了!
孫權心底嗤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反而欣然讚許道:
“伯言此計高明!有你做內應,何愁將來不能重奪江東!”
陸遜暗自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的托詞成功騙過了孫權。
二人又寒暄幾句,孫權便打發陸遜去籌備渡海事宜,支開了這位義弟。
待四下無人,孫權立刻召來周泰,壓低聲音吩咐:
“幼平,立刻派一隊心腹偽裝成劉備軍登岸。”
“趁大耳賊尚未完全占據吳郡,給我將陸氏全族屠儘!”
周泰聞言悚然色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驚愕地望向孫權——陸遜不是你的結義兄弟嗎?
如今竟要假扮劉備軍滅他滿門,這究竟是何用意?
“呂蒙恐怕已凶多吉少,我此去淮南,身邊豈能沒有謀士相助?”
“陸遜雖不及秦牧智謀超群,也算得上當世奇才。”
“這等人才,豈能留給大耳賊!”
孫權眼底寒光閃爍,唇邊浮起一抹陰鷙的弧度。
周泰猛然醒悟——屠滅陸氏,便是絕了陸遜留在江東的退路。
屆時懷著對劉備的滅門之恨,陸遜隻能死心塌地追隨孫權投奔呂布,為孫氏江東殫精竭慮!
“主公,陸遜終究是您義弟,當真要……”周泰仍有些遲疑。
孫權冷然打斷:“成大事者,豈能優柔寡斷?”
“隻要能叫陸遜死心效命,滅個陸氏算什麼。”
寒風凜冽,周泰不禁打了個哆嗦,望向孫權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惶。
他原以為效忠的這位年輕主君,僅僅精於權術謀略。
未料想,孫權竟還藏著一副鐵石心腸。
"幼平,莫非你要抗命?"
見周泰遲疑,孫權驀然回首,眼中寒光乍現。
周泰渾身劇震,趕忙抱拳:
"主公對泰恩重如山,縱使刀山火海,泰也萬死不辭。"
"休說剿滅陸氏,便是此刻要泰項上人頭,也絕不皺半下眉頭。"
孫權這才舒展眉頭,頷首稱許。
周泰當即領命,轉身消失在細雪中。
......
吳縣廢墟。
衝天烈焰已然熄滅。
五萬蜀軍士卒正在焦土上重整營寨,清點戰損。
帥帳之內,劉備端坐尊位,聆聽著諸將奏報。
"此戰斬敵首級三千,生擒五千餘眾。"
"江東兵馬幾近全歿。"
"孫權僅率殘部不足兩千,沿太湖南竄會稽。"
太史慈將戰況娓娓道來。
劉備長歎一聲,目光轉向長發垂肩的謀士:
"若非軍師看破孫權火攻毒計,我等早已葬身火海。"
"如今反借此計,儘殲江東殘兵。"
"此役過後,孫權再無可用之兵,會稽指日可下。"
帳中眾將無不振奮。
此戰徹底粉碎了孫氏最後的主力,意味著江東餘孽已如風中殘燭。
接下來隻需派遣偏師追擊,便可輕鬆掃平會稽,徹底平定三郡。
江東之戰,已然勝券在握。
"主公,末將還生擒敵帥呂蒙,請主公示下!"
太史慈又添上一筆戰功。
劉備眼中閃過讚許之色,當即對太史慈大加封賞,隨即傳令將呂蒙押到大帳中。
不多時。
披散頭發、渾身血跡斑斑的呂蒙被推搡著拖入帳內。
“你就是呂蒙?”
劉備居高臨下,冷冷注視著這個狼狽不堪的俘虜,沉聲喝問。
話音未落。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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