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命令,取淮陰所獲糧米酒肉,犒賞三軍將士。"
"全軍在淮陰休整兩日,而後沿泗水北上,直取下邳!"
將士們歡呼雀躍。
...
下邳城內,酒宴正酣。
自決定南下奪取淮南後,袁譚隻顧與劉談判,遲遲未發兵南下。
閒暇時便在州府設宴,整日與部下們飲酒作樂。
"元龍,眾人都興致勃勃,唯獨你麵色凝重。"
"莫非嫌棄我這酒不醇?"
袁譚盯著陳登,語氣中帶著不滿。
陳登躊躇片刻,拱手道:
"大公子,在下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本公子向來虛心納諫,元龍有話但說無妨。"
袁譚大度地揮手示意。
陳登深吸一口氣,懇切道:
"在下原本就不讚成大公子在官渡之戰未分勝負前,率軍南下與劉玄德開戰。"
"但既然大公子已決意用兵,在下以為就當速發兵馬進駐淮陰,趁劉玄德剛得壽春,立足未穩之際全力出擊。"
"如今兵馬已集結,卻遲遲不發兵,整日隻是飲酒作樂,在下實在覺得不妥。"
"若那劉玄德搶先占據淮陰,我軍豈不將陷入被動?"
袁譚雖常以納諫自居,可陳登對其宴飲作樂稍加勸誡時,他的眉宇間立刻閃過一絲不悅。
郭圖未待主公發話,先嗤笑出聲:"陳元龍,你未免將劉備看得太重。"
"你主張速攻劉備,我亦附議。"
"可你擔憂劉備會突襲淮陰,實屬過慮。"
"劉玄德豈有此等膽量?"
"他若有膽與袁公為敵,又何必屢遣使者前來周旋?"
郭圖麵帶譏誚,寥寥數語便將陳登的諫言擋回。
陳登輕蹙眉頭,複又進言:"非我多慮。郭從事莫要忘記,劉備帳下尚有秦牧這等謀士。"
"此子最擅——"
袁譚不耐煩地揮手打斷:"元龍何須畏懼秦牧?縱使那寒門庶子詭計多端。"
"難道他真敢蠱惑劉備,與我袁家開戰?"
陳登一時語塞。
袁譚深信自家實力,認定劉備絕不敢輕舉妄動。
"況且荀友若密報稱,劉備正在壽春為秦牧操辦納妾宴。"
"若其真欲進犯淮陰,豈有這般閒情?"
"我看劉備取下淮南後,早已誌得意滿。"
"莫說攻我淮陰,待我大軍南下時,隻怕他還在醉生夢死之中。"
郭圖援引荀諶密報,力證己見。
陳登無言以對,隻得默然。
袁譚趁勢道:"元龍,你終究是低估了本公子。"
"莫非你以為,夜宴飲,僅是貪圖享樂?"
“這番布置,不過是做給劉備看的假象,令他以為我沉溺酒色,無暇南征淮南。”
話音未落。
郭圖眼中驟然閃過明悟之色,躬身奉承道:“大公子連日設宴,竟有此等深意!屬下愚鈍,未能參透公子013的謀略,實在汗顏。”
這番自貶式的驚歎,悄然送上的一記馬屁,令袁譚通體舒泰。
呂布見狀趁熱打鐵:“公子運籌帷幄,頗有袁公風範。待荀先生接回令愛,正好收為側室大辦喜宴,更能迷惑那劉備。”
袁譚放聲大笑,舉盞高呼:“諸位滿飲此杯!今日這場醉生夢死的戲碼,定要叫劉備信以為真。待其鬆懈之時——”
話音戛然而止。
但見滿臉淤青的荀諶跌撞闖入,撲倒在階前。袁譚認出謀士麵容,驚疑道:“荀先生?你的信使方才離去,怎親自回來了?”
荀諶悲憤叩首:“公子!我們中了秦牧詭計!劉備突襲淮陰,守軍全軍覆沒,他竟...竟將袁胤太守的首級都......”
染血的包袱豁然展開,一顆頭顱骨碌碌滾至宴席。
玉杯墜地,酒漿潑灑。袁譚醉意全消,麵容瞬間猙獰可怖。
狂亂之瞳驟然擴張至碎裂邊緣,那驚懼交加的眼神活似撞見了陰司厲鬼。
郭圖與呂奉先同時麵色劇變。
即便是素來沉穩的陳元龍,此刻也難掩驚色,眉宇間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紋路。
酒氣熏天的廳堂內,驚駭的聲浪如潮水般席卷開來。
袁顯思仿佛被釘死在坐席上。
麵皮從最初的震動開始扭曲,最終化作擇人而噬的暴怒。
就在半刻鐘前,他還與郭公則一唱一和,將陳元龍的警示當做耳旁風。
他篤信那織席販履的劉玄德絕無膽量挑戰四世三公的袁氏。
更遑論膽敢揮師奪取淮陰重鎮。
可現實卻掄圓臂膀,給了他脆響的耳光。
那個卑賤的販履之徒不僅掀翻了棋盤,更斬下袁公路的頭顱,將這血淋淋的戰書摔在他臉上!
袁胤雖在家族中早已失勢。
可那終究是頂著袁氏血脈的尊長!
這分明是在踐踏汝南袁氏的千年威儀!
在羞辱他袁本初嫡長子的尊嚴!
"大耳賊!"
"我尚未興師問罪,爾竟敢犯我疆界?"
"奪城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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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你的狗膽如此藐視我袁氏門楣——"
袁譚一腳踹翻案幾,咆哮聲震得梁木簌簌發抖。
跪伏於地的荀友若渾身戰栗如篩糠。
"定是那劉備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