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地主派去的探子像幽靈一樣在村裡晃蕩了兩天,很快就從幾個膽小怕事或與陸家稍有嫌隙的村民嘴裡撬出了消息——最近確實是陸老五家那個差點被打死的小子,上躥下跳地把周老拐、孫寡婦那幾家窮鬼攏到了一起。
消息傳回劉家大院,書房裡,劉地主聽完管家的彙報,陰惻惻地笑了。
“果然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小雜種。”他撚著幾根胡須,小眼睛裡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上次打得輕了,看來是沒讓他長夠記性。”
管家躬身問道:“老爺,您的意思是...直接再把那小子...”
“不。”劉地主擺擺手,老謀深算地眯起眼,“直接打殺,太便宜他了,也顯得老爺我隻會用蠻力。這幫泥腿子剛抱成團,心裡正熱乎著。我要是直接動手,反倒讓他們更擰在一起。”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得意:“得讓他們自己散掉。槍打出頭鳥,就先拿陸家開刀。等那隻出頭鳥被啄得頭破血流,看誰還敢跟著他撲騰!”
他招手讓管家附耳過來,低聲吩咐了一番。
管家聽著,臉上先是疑惑,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奸笑,連連點頭:“高!老爺實在是高!這下不但能整治了陸家,還能讓那幾家剛湊起來的窮鬼互相猜忌,一石二鳥!”
......
第二天下午,劉府的管家就帶著兩個彪悍的家丁,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陸家那間搖搖欲墜的茅屋前。
“陸老五!出來!”管家趾高氣揚地喊道,聲音刺耳。
陸老五正在屋裡修補農具,聞聲嚇得一哆嗦,手裡的工具咣當掉在地上。他連忙小跑出來,腰都快彎到了地上:“管家老爺,您...您怎麼來了?”
陸鳴也從屋裡走出,沉默地站在父親身後,警惕地看著來人。
管家用眼角餘光嫌惡地掃了一眼破敗的院落,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你家今年交上來的租子,經老爺查驗,全是癟殼爛穀,以次充好!老爺開恩,不計較你們欺瞞之罪,但租子不能這麼算!”
他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確保周圍幾家隱約能聽到:“老爺吩咐了,你們家交上來的那些爛貨,隻抵一半租子!限你們三天之內,把剩下那一半,用上好的、飽滿的糧食給補上!要是交不出來...”
管家故意拉長聲調,陰冷的目光落在陸鳴身上:“就拿你家這小子進劉府抵債!什麼時候乾夠活,抵清了債,什麼時候再說!”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陸老五頭上。他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管家老爺!冤枉啊!我們交的糧食雖然不好,可、可都是實打實的,絕不敢以次充好啊!求老爺開恩,寬限幾天吧,我們實在...實在拿不出那麼多好糧了啊!”
“哼,拿不出?那就準備讓你兒子進府乾活吧!”管家毫不留情,一腳踢開試圖抱他腿哀求的陸老五,帶著家丁揚長而去。
陸老五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老淚縱橫:“完了...這下全完了...鳴兒,你不能去啊!進了劉府那就是入了狼窩,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陸鳴趕緊扶起父親,自己的後背卻也驚出了一層冷汗。劉地主這一手,太毒了!
就在這時,他眼前的彈幕瘋狂滾動起來:
【臥槽!這地主老財夠陰險的啊!直接精準打擊!】
【槍打出頭鳥,古今通用!他知道誰是核心了!】
【媽的,這招轉移矛盾是真厲害!陽謀!赤裸裸的陽謀!】
【仔細品品!他這是逼著陸家去求另外幾家幫忙!】
【對!隻要孫寡婦、周老拐他們敢幫陸家湊糧食,劉地主立馬就能找到借口,說他們合夥欺詐抗租,然後挨家收拾!】
【到時候誰幫陸家誰倒黴,剛建立的互信瞬間瓦解!】
【不幫?看著陸鳴被拉走抵債?那這個剛形成的團體也就名存實亡了!散夥更快!】
【艸!這地主把人性那點東西玩明白了!怎麼選都是死局!】
【主播冷汗出來了吧?我也看得冷汗連連!】
【怎麼辦?怎麼辦?彈幕快想想辦法!】
【係統呢?金色彈幕呢?快支個招啊!】
陸鳴的心確實沉到了穀底。彈幕分析得一點沒錯,劉地主這招極其狠辣,無論他們如何應對,似乎都難逃圈套。剛凝聚起來的一點微弱力量,眼看就要被輕易碾碎。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
絕對不能按照劉地主預設的劇本走!不能去求孫嫂子、周叔他們湊糧食!那會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可是,三天時間,去哪裡弄到足夠抵一半租子的“好糧食”?就算把家裡最後那點種子糧都交上去,也遠遠不夠啊!
難道真要自己去劉府抵債?那等於自投羅網,生死完全掌握在彆人手裡,剛剛點燃的火種立刻就會熄滅。
【有了!主播!想想曆史!想想我黨當年怎麼應對地主逼債的!】
【軟磨硬泡?拖字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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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不了啊,就三天!】
【發動群眾集體去求情?不行,正好中了分化打擊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