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但臉上卻堆起討好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卸下背上的褡褳,露出裡麵一些針頭線腦、粗布頭之類的雜貨:“這位爺好眼力!小的確實是貨郎,不過不是本地的,是從臨縣逃難過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飛快地將一小塊用油紙包好的鹽巴山裡最緊俏的物資之一)塞進那頭目手裡,壓低聲音,帶著哭腔:“爺您行行好!我們那邊鬨土匪鬨得凶,實在活不下去了,這才跑到貴寶地,想混口飯吃...求爺給個方便,讓小的進村吆喝幾聲,換點糧食...”
那頭目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的鹽巴,又看了看王吉那副低眉順眼、風塵仆仆的可憐相,臉上的凶戾之氣稍減。鹽可是硬通貨,這“孝敬”不算輕。
“臨縣來的?逃難的?”他哼了一聲,“算你小子懂事。不過,規矩不能壞!進去可以,最多半個時辰!時辰一到,立刻滾出來!要是敢在村裡亂竄、或者時辰到了不出來...哼!”他拍了拍腰間的刀柄,“就彆怪老子不客氣了!”
“是是是!謝謝爺!謝謝爺!”王吉連連鞠躬,拉著還有些發懵的齊得柱,快步走進了村子。
一進村,王吉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村道上看不到什麼閒人,偶爾有村民經過,也是行色匆匆,眼神躲閃,看到他們這兩個生麵孔,更是遠遠避開。幾個挎著刀的聯莊會團丁在村裡來回巡邏,眼神警惕地掃視著一切。
齊得柱低聲道:“王...王兄弟,你也看到了...這...這村裡就這樣...”
王吉點點頭,低聲道:“齊大哥,帶我去見張老爺吧,按咱們說好的來。”
齊得柱硬著頭皮,帶著王吉來到村中最大的一處宅院前——地主張老財的家。高牆大院,朱門緊閉,門口還站著兩個家丁。
看到齊得柱帶著一個陌生人過來,一個年紀稍長的門子立刻皺眉嗬斥:“柱子!你搞什麼名堂?這什麼人你就往主家帶?不要命了?!”
齊得柱趕緊上前,賠著笑臉:“三叔,您彆急。這位是...是個貨郎,村口李頭兒他們都查過了,沒問題!這不是...這不是聯莊會管得嚴,村裡啥都缺,他想著來問問主家有沒有需要...”
那門子將信將疑地打量王吉:“貨郎?李瘸子放你進來的?”他口中的李瘸子就是村口那個頭目。
“是是是,”王吉趕緊上前,又悄悄塞過去一小包東西可能是幾根針或一小塊糖),“老叔行個方便,小的就走街串巷混口飯吃...”
門子掂量了一下手裡的東西,臉色稍緩:“既然李瘸子查過了...那你等著,我進去通報一聲。老爺見不見你,可就說不準了!”
門子轉身進去通報。齊得柱和王吉緊張地等在門外。
不一會兒,門子回來了,臉色有些古怪:“老爺說...讓你進去。跟我來吧。”
王吉心裡一緊,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跟著門子走進了那扇沉重的朱門。
張老財正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端著茶杯,眯著眼睛打量著被帶進來的王吉。他五十多歲年紀,身材微胖,穿著綢衫,臉上帶著一種久居人上的審視和懷疑。
“你就是那個從臨縣逃難來的貨郎?”張老財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壓力。
“回老爺話,正是小的。”王吉躬身回答,姿態放得極低。
“臨縣鬨土匪?”張老財追問,“鬨得什麼土匪?有多凶?官府不管嗎?”
王吉心裡早有準備,按照之前和陸鳴商量好的說辭,半真半假地哭訴:“回老爺,可凶了!一夥叫‘黑山狼’的土匪,占山為王,搶糧搶錢,還...還綁票!官府...官府派兵剿了幾次,都沒剿乾淨,反而越鬨越凶!小的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逃到您這寶地...”
張老財撚著胡須,小眼睛裡閃爍著精光:“哦?‘黑山狼’?沒聽說過。你倒是有膽子,兵荒馬亂的,還敢走街串巷做買賣?”
王吉賠笑:“老爺明鑒,小的也是沒辦法...總得找條活路不是?聽說您這八義集在聯莊會治下,靖安地方,這才壯著膽子想來碰碰運氣,換點口糧...”
張老財盯著王吉看了半晌,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什麼破綻。堂屋裡一時寂靜無聲,隻有茶杯蓋輕碰杯沿的細微聲響。
王吉的後背,漸漸被冷汗浸濕。
【臥槽!這老地主好強的壓迫感!】
【查戶口呢這是!】
【王吉頂住啊!彆露餡!】
【大佬快分析分析,這老財信了沒?】
金色彈幕緩緩飄過:
【試探。】【地主階級固有的多疑和謹慎。】【回答沒有明顯漏洞,關鍵在於後續表現和能否經得起暗中觀察。】【危險仍未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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