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請!”方勁鬆精神一振,立刻轉過身來。
隻見許參將風塵仆仆地大步走進帳內,臉上帶著一絲完成任務後的輕鬆和幾分對上司的欽佩,抱拳行禮:“末將參見軍門!奉命征發‘民夫’,現已歸來!共得一千三百餘人,已押至後營看管!”
“好!許參將辛苦了!事情辦得順利嗎?”方勁鬆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示意他坐下說話。
“回軍門!順利!異常順利!”許參將坐下後,語氣帶著幾分興奮和感慨,“軍門真乃神機妙算!末將此次前往各府縣,依照軍門吩咐,隻抓那些地痞、無賴、囚犯、乞丐、贅婿之流。您猜怎麼著?”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非但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反而…反而得到了地方官吏的暗中配合,甚至不少平民百姓還拍手稱快!那些平日裡被這些渣滓欺壓的商戶百姓,看我們抓人,都躲在一邊叫好呢!這差事,辦得比想象中容易太多了!”
方勁鬆聽著許參將的彙報,臉上露出了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深沉笑容。他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帳中,目光掃過許參將,帶著一種洞察世情的語氣說道:
“許參將,你可知…本軍門為何偏偏要你去抓這幾類人?”
許參將略一思索,試探著回答:“是因為…這些人好抓?沒什麼背景?”
“隻對了一半。”方勁鬆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智慧光芒,“更關鍵的原因在於…這些人,是這世道裡,最該死、也最沒人會在意他們死活的一群人!”
他停下腳步,詳細剖析道,語氣如同一位冷酷的棋手在分析棋局:
“你想,地痞無賴,欺行霸市,為禍鄉裡,百姓恨之入骨,隻是敢怒不敢言。”
“囚犯乞丐,更是社會之渣滓,或身負罪孽,或形同蛀蟲,於國於民,有百害而無一利。”
“至於那些甘入贅婿者,自棄宗族,為人不齒,地位卑賤,生死無人過問。”
他冷笑一聲:“抓這些人,一不會激起民變,因為百姓樂見其成!二不會得罪豪強,因為這些人是豪強隨時可以丟棄的夜壺!三不會讓地方官為難,因為這些人正是他們想清理卻無力清理的毒瘤!”
方勁鬆的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操縱人心的冷酷:“本軍門此舉,實乃一石三鳥!”
“其一,為我大軍獲得了急需的‘前驅’炮灰),可消耗賊軍箭矢火油,減少我戰兵傷亡。”
“其二,替地方‘鏟奸除惡’,贏得了愚民一時的好感,甚至可能讓他們覺得我們是‘王師’,緩解了征糧帶來的怨氣。”
“其三,賣了個大人情給地方官,幫他們解決了治安難題,他們自然樂得配合,不會在後勤上過多掣肘。”
許參將聽得恍然大悟,心中對這位總兵大人的狠辣與算計,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忙躬身道:“軍門深謀遠慮,洞悉人心!末將佩服!如此一來,我軍便可毫無後顧之憂地使用這批‘前驅’了!”
“不錯!”方勁鬆點了點頭,臉上恢複了殺伐決斷的威嚴,“傳令下去!將這些‘前驅’打散編隊,每隊混入幾名老兵監督!明日拂曉,便驅使他們為第一波,強攻平當寨!”
他的命令冰冷而無情:
“告訴他們,奮勇向前,若能生還,可免其罪,甚至賞銀!”
“若有畏縮不前者,或臨陣脫逃者,監督老兵可就地格殺!後方督戰隊,亦可用弓箭射殺逃兵!”
“本軍門要看看,是反賊的火油箭矢多,還是這些賤民的命多!”
“末將遵命!”許參將肅然領命,眼中閃過一絲對即將發生的血腥場麵的漠然。在他和方勁鬆這類職業軍官眼中,這些社會邊緣人的生命,不過是達成軍事目的的可消耗數字罷了。
第二天,黎明時分,淒厲的號角再次劃破平當寨上空的寧靜。
然而,這一次,從官軍陣營中湧出的,不再是盔明甲亮的戰兵,而是一大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被繩索鬆散串聯、手持簡陋木棒或竹槍、在軍官皮鞭嗬斥和刀劍威逼下,哭喊著、顫抖著向寨牆蠕動的“人潮”!
方勁鬆的“炮灰戰術”,這柄雙刃劍,終於血淋淋地出鞘了!平當寨攻防戰,即將進入最慘無人道、也最考驗守軍心理底線的階段!程木頭、何虎和寨中的每一位人民軍戰士,都將麵臨一場良知與戰術的雙重殘酷考驗!戰爭的殘酷性,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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