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援兵!”
“白袍銀甲的騎兵前來救駕!”
“何人旗號?”董承急問。
“許字大旗!”
許?
劉協瞳孔驟縮。在他熟知的許姓將領中,唯有一人最為深刻——去歲曾親封其為亭侯。
許衡?
莫非真是許衡?
“可是許衡將軍?”
這個念頭剛起,劉協又自覺荒謬。潁川距洛陽路途遙遠,逃亡時群臣根本無人想起向兗州曹操求援,更遑論許衡了。
劉協攥緊了龍袍的袖口,指節發白。殿下文武百官鴉雀無聲,青銅燈台的火苗在穿堂風中劇烈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撕扯成詭異的形狀。
階下董承的嗓音乾澀得像是磨砂:"陛下,老臣聽聞潁川太守上月剛獲封青亭侯......"
"朕知道的許姓將領......"少年天子的聲音突然卡在喉嚨裡。遙遠的喊殺聲混著兵器碰撞的脆響,忽近忽遠地滲入大殿。某處宮門傳來沉重的撞擊聲,驚得侍中們像受驚的鵪鶉般擠作一團。
當渾身浴血的斥候跌進殿門時,董承的佩劍當啷一聲砸在青磚上。那士兵臉上凝固著某種近乎崇敬的恐懼:"他們的鐵騎......"他劇烈咳嗽著,"李傕的前軍就像麥稈般被碾碎......"
"為何不覲見!"董承突然暴怒地踹翻案幾。士兵的瞳孔劇烈收縮:"他們在扒死人的鎧甲......連郭汜援軍的戰馬都......"
玉階頂端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群臣回頭時,隻看見滾落的冠冕和少年天子癱坐在龍椅下的狼狽模樣。有人聽見天子在反複念叨兩個消失在亂世多年的名字,那對曾經執掌月旦評的兄弟,此刻聽起來荒誕得像句讖語。
“莫非是盜匪?聽聞洛陽一帶仍有不少流寇……”
現在連山賊都如此猖獗了嗎?眼下該如何脫身?
這些山賊竟還打著旗號?
交談間,外麵傳來腳步聲,夾雜著兵器碰撞的金屬聲與戰馬的嘶鳴。
雖然距離尚遠,但陣仗極大,一聽便知至少有上萬之眾。
劉協立刻緊張起來,慌亂後退幾步,左右張望想抓住什麼穩定心神,可惜身邊無人能給他支撐。
他隻能不安地盯著前方,眼中充滿懼意。
……
此刻,典韋與夏侯恩並肩前行,身後跟著百名銀甲白袍的龍騎軍。
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如同山海傾軋而來。
其餘兵力已分散包圍大殿,沿台階層層護衛。
兩人都清楚,殿內正是當今漢室天子。
典韋手中捧著一盅雞湯,這是許衡特意囑咐的。
此時一碗熱湯比任何珍寶更能打動劉協,甚至會被視若至寶。
“典將軍,君侯為何特定讓我前來?真的沒有其他交代?”
夏侯恩表麵冷峻,內心卻激蕩不已,說話時聲音都帶著微顫。
隻因這麵聖救駕之功——夏侯氏族中尚無一人達成。
而他做到了。
誅殺逆賊固然重要,但怎及救駕之功?當年董卓焚毀洛陽,挾持天子西遷,多少忠義之士都想從狼窩中救出聖駕。
可曹氏、夏侯氏諸多將領,終究隻能空想,最終不過是各自招兵買馬。
如今他夏侯恩——一個年輕將領,竟能率先麵見天子!
這是何等榮耀!足以光耀門楣!
族中年輕將領誰不眼紅!
這都是君侯賜予的機遇!
典韋神色肅穆,不露端倪。
實則心裡有些發虛。
主要是夏侯恩這一問,讓他想起許衡臨行時的叮囑。
當時許衡說:“見到天子就讓夏侯恩上前,他畢竟是宗親,又通曉禮儀,跪拜姿勢標準。到時候大禮一拜,再美言幾句,天子自然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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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副模樣就彆去跪了,根本不配,彆驚擾了天子。你端碗雞湯給他喝就行。”
“等夏侯恩拜見完畢,再全部帶回許縣。”
“至於那些不來覲見的大臣,不必理會,讓他們自行離開。”
……
想到此處,典韋一時語塞,隻能撓頭苦笑:“君侯有令,有些事隻有曹氏宗親才能做,我這樣的粗人不合適。”
“我這長相也上不得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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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恩聞言大喜,抱拳行禮:“明白!君侯如此厚待,日後必當赴湯蹈火以報!”
典韋麵色一僵,連連擺手:“言重了,言重了……”
……
片刻後,皇宮大殿正門洞開,典韋與夏侯恩昂首而入。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一員魁梧猛將與一位英姿勃發的年輕將軍並肩走來。
那猛將手捧錦盒,不知內藏何物。
劉協端坐在殘損的龍椅上,伸長脖子張望,心中愈發不安。
夏侯恩神情肅穆,垂首低眉緩步向前,始終不敢直視天子。
每行數步便跪地叩首,將腰間青釭劍高舉過頂,行三拜大禮。
如此反複三次,完成三叩九拜之儀。
這般恭謹禮節,令殿中宦官、公卿大臣乃至董承等將領皆為之動容。
劉協眼眶泛紅,喃喃道:“忠臣……真乃忠臣!!!”
自登基以來,何曾受過這般大禮?
按漢製本不尚跪拜之禮,可這些年在豺狼環伺中,李傕郭汜之流對天子不過抱拳作揖。
何曾有人行此匍匐大禮?
天子激動得險些起身,欲下階親自攙扶:“愛卿平身。”
未等夏侯恩起身陳詞,典韋見儀式已成,便捧著錦盒上前。
盒蓋掀開香氣四溢,他粗聲道:“陛下,趁熱喝。”
咕嚕咕嚕...眾臣眼睜睜看著皇帝將整鍋雞湯喝完,一滴不剩。飲畢,天子麵色頓時紅潤許多。
"諸位大人,外間備有雞湯,請用膳。"典韋抱拳相告。侍從們聞言雀躍不已,不少大臣也向典韋行禮致意,紛紛出殿等候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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