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出來就照價賠償!"
"我性子向來如此!若真心歸順,就把東西交出來!總得給戰死的弟兄們交代!"
"否則即便主公開口,今日也要讓你明白什麼叫欠債還錢,償命!"
張繡心頭劇震,慌忙望向曹操。
曹操卻扭頭假裝看風景,分明不願插手。
老天爺啊!
還有沒有天理了!
典韋適時補刀:"確實遺失了一把禦賜寶戟,若不歸還,實在說不過去。"
初來乍到的張遼捋須附和:"當日陛下親賜時,我就在場,確是價值連城。"
高順沉默半晌,終究憋出個字:"嗯。"
張繡險些吐血——
嗯個頭!你們當年跟著呂布時可沒這德行!
還賴在這兒不走?少在這兒裝模作樣!
要搶就明說!
張繡眼眶都紅了,你們營裡這些人還要不要臉了?!
"胡車兒人呢?!叫他過來!"
典韋咧著嘴笑道:"嘿嘿,失手砍了。"
張繡:"......"
這下死無對證了。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關鍵是他們說得像真的一樣。
張繡惡狠狠地瞪了許衡一眼,咬牙道:"行,我認栽!"
"撥給你糧草、軍械、戰馬、兵器......"
"我會讓賈詡先生把東西交給君侯,隻求您彆再提這事,還有那對戟......"
"算了算了!"許衡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我可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既然你願意賠償,那就勉強原諒你。"
"可惜啊,那麼好的戟就這麼毀了。"
"還得向天子請罪,瞧你乾的好事!你腦子進水了偷什麼戟?!誰給你出的餿主意,簡直蠢到家!"
張繡耷拉著臉,憋屈地點頭:"是是是,君侯教訓得對......這事確實蠢得沒邊了!"
......
"阿嚏!"
城外,正在整頓兵馬的賈詡突然打了個噴嚏。
總覺得有人在罵他。
"軍師,現在怎麼辦?"
"按兵不動!"
賈詡沉聲道。
張繡還被困在城裡,八成是被曹軍伏兵抓了。但即便如此,曹操眼下也經不起惡戰——許都局勢未穩,揚州大戰剛結束,他不可能再在宛城大打出手。
這次雖敗,但隻要帶著兵馬投降,曹操絕不會拒絕。
想到這裡,賈詡心裡踏實不少。
帳外還有上萬精銳,都是張濟留下的老底子。這些人無路可去,定會誓死追隨張繡。隻要兵馬在手,軍心不散,就有再降的資本。
現在隻需等,等曹操派人來談條件。
賈詡確信自己不會被刁難。
……
半日之後。
賈詡終於收到來信。
竟是張繡親筆所書。
“什麼?!真是荒謬!”
“此事簡直荒唐至極,這不是在胡鬨嗎?!”
“堂堂執金吾,執金吾啊……竟做出這等事來!?”
賈詡一時茫然無措。
讀完信後,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年事已高,此刻心頭氣血翻湧,血壓驟升。
這是何意?!
數目如此巨大?!
贖身之用?!
關鍵在於,曹操已同意他們歸降,所有兵馬皆可入城,可得駐地安頓,亦能獲得糧草軍資補給。
可眼下卻要拿出一萬石糧草、五千副甲胄、五千兵器,外加萬金。若無現金,則需以五百匹戰馬抵償。
五百匹?!
賈詡環顧四周,營中將士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這些兵卒怕是尚未明白接下來要承受什麼。
信中言辭懇切,還提及張濟生前舊事,確是張繡筆跡無疑。
賈詡確信此信出自他手。
可此事著實蹊蹺。
“嘖……”
我的判斷,不會有誤。
曹操絕不會拒絕再次歸降,更何況昨夜突襲並未造成多大損失,未曾傷及要員。
這意味著雙方並未結下深仇。
賈詡再度望向這些士卒。
無奈之下,隻得開口:“爾等……卸甲。”
“什麼?!”
一眾部將、校尉目瞪口呆,齊齊盯著賈詡。
“卸甲,整理出五千副甲胄,再從軍中調撥一萬石糧草……”
“備齊五千兵刃,外加五百匹戰馬……”
賈詡將信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