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
而護君聯盟的成立,無疑會加快這一進程。
因此,許許可以確定,袁紹此時已經聯絡過袁術。
正因如此,他才敢以言語試探袁術。
況且,袁術也無法反駁。
除非袁紹親口向許表明此事……但從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
片刻後,袁術再次開口:“袁紹此舉實在令人憤慨!幸好大司馬忠心耿耿,未曾動搖!不瞞你說,袁紹之前也曾送信給我,勸我顧念同宗之情,支持他另立新帝。”
許許問道:“袁公答應了?”
袁術立刻擺手:“怎會?袁某豈是背棄臣節之人?”
許許微微一笑:“果然,還是將軍忠義……以家父之意,天子雖陷於虎狼之手,但終究是漢室正統,袁公與家父身為漢臣,自當竭儘全力救駕,豈能像袁紹那般心懷不軌,做那漢家逆賊?”
袁術見許許直斥袁紹為“逆賊”,心中大為暢快。
關東那些刺史郡守,個個糊塗無能,竟對袁紹盲目追隨!
唯有南郡的許氏父子明察秋毫,一眼看穿袁紹的險惡用心!
此時再看許許,袁術已覺得順眼無比。
這孩子生得清秀儒雅,謙遜有禮,雖有些城府,卻也是識時務之人。
甚好!
“依令尊與賢侄之見,我們如今該如何行事?”
袁術主動詢問,許許明白,真正的關鍵時刻到了。
先前的一切鋪墊,皆為此刻……能否打動袁術,全賴接下來的應對。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緩緩開口:“眼下天子暫無性命之憂,我等自當全力營救,袁紹不思如何助天子脫困,反倒圖謀廢立,實乃大逆不道……但董卓殘暴非常,家父與我亦擔憂,若護君之事不成……漢室江山又該何去何從?”
袁術話音未落,廳內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不僅是袁術,連紀靈和魏延都僵在原地。
這算什麼?竟然自折銳氣!
保不住天子?
什麼叫保不住?
怎會保不住?
宗親護駕不過是做做樣子,隻要天子還在,就無所謂失敗……
等等!
活著?
難道是說……天子可能遭董卓毒手?
袁術撚著胡須眯眼道:"許郎多慮了,董卓再猖狂,諒他也不敢弑君。"
許許搖頭苦笑:"世人皆道護駕易如反掌。但董卓何等凶殘,袁公比誰都清楚。他若狗急跳牆,陛下這枚棋子還能保全?請袁公想想弘農王……"
弘農王!
袁術當然明白許許指的是廢帝許辯。當年關東聯軍討董,董卓怕廢帝被利用,索性派人......
以董卓的性子,若日後上絕路,確實可能鋌而走險。
"依令尊之見,當如何?"
許許正色行禮:"家父有一策,願與袁公共商。"
"但說無妨!"
"為臣者自當竭力救駕。然天子命懸虎口,若真遭不測......"許許聲音陡然凝重,"為社稷計,當推賢明宗室承繼大統。"
"哦?"袁術眼中精光一閃,"誰堪大任?"
許許斬釘截鐵:"若論德才兼備,非陳王莫屬。"
"陳王許寵?"袁術皺眉,"你讓我擁立陳王?這與袁紹僭越有何區彆?"
許許忽然笑了:"後將軍還沒聽明白?不是要您現在就擁立新君——"
他逐字迸出驚人之語:"是......立、儲!"
袁公路緩緩起身,撚須踱步於廳堂之間。彼時關東豪傑雖尊本初,若將其欲立許虞為帝之事昭告天下,再得宗室聲討,袁本初之聲望必損。
而公路此時若提議立陳王許寵為儲,必能引得各州側目。須知立儲非如袁紹那般另立新君,行大逆不道之事。正如《禮記》所雲:"天無二日,土無二王"。
縱天子唯有一位,然宗廟不可無繼。議立儲君,實為社稷長遠計。天子若在,群雄當合力勤王;若遭董賊毒手,自當由儲君承繼大統。
陳國地處豫州,夾在潁川、汝南之間。豫州孔伷不過清談之士,公路早有意以孫文台代之。所謂表奏朝廷,不過虛應故事。董賊必不批準,然諸郡誰會在意?
待孫文台掌豫州,陳國便在公路掌控之中。那陳王雖善騎射,年逾六旬,如何逃得出掌心?更有許氏宗親聲援,此議若成,公路威名更盛,必能壓過本初。
唯一可慮者,許寵已近六旬,論輩分乃當今天子祖父。以祖繼孫,恐惹非議。然相較所得之利,此等微瑕何足道哉?
許衡之言,實為公路另辟蹊徑,前途豁然開朗。
袁術心中最大的渴望,便是超越袁紹,坐上袁氏家族的頭把交椅。
要實現這個目標,關鍵就在於獲得宗親勢力的支持。畢竟在名義上,宗親聯盟代表著許氏王朝的正統權威。
許衡的暗示已經再明白不過——袁術要想統領門閥,就必須爭取宗親聯盟的支持。相比之下,先前索要的三十萬斛糧食簡直微不足道。現在就算許衡反過來要糧,袁術也甘願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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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立許寵為儲會否影響袁術的野心?許衡斷定不會。雖然史書記載袁術最終稱帝,但如今他起兵尚不足一年,還不至於如此狂妄。況且許寵年過六旬,根本構不成實質阻礙。
袁術突然停步問道:"若我提議擁立陳王為儲,宗親方麵可願支持?"
許衡笑而不語。答案很明確——不會明確支持。
"袁紹欲立大司馬為帝是禍國殃民,宗親聯盟自然要嚴厲駁斥;而後將軍擁立陳王乃安定社稷之策......想必聯盟不會反對。"許衡意味深長地說。
袁術立即會意:這就是既不反對也不支持的曖昧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