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作許衡,既成事實之下,定會借機賣個人情。
可孫堅偏不按常理行事,似乎對這種虛情假意頗為不屑。
但不要人情,不代表他不要實際好處。
觀其往日作為,此人索取利益時,向來是直來直往。
這般性情,當真世間罕有。
雖說袁術也是狂傲之人,但那份傲氣裡總透著矯揉造作,不似孫堅這般渾然天成的桀驁。
一旁的孫靜與朱治相視苦笑。
他們追隨孫堅征戰多年,深知主公脾性,此刻也隻能無奈搖頭。
孫靜向許衡歉然一笑,算是替兄長告罪。
許衡卻不以為意,撥弄著篝火道:"將軍愛兵如子,性情坦蕩,實在令人敬佩。"
孫堅聞言皺眉:"適才已言明,共享冬衣純屬私心,許君莫要會錯意。"
孫靜和朱治互相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眼前這位少年郎似乎已經看透了孫堅今晚行動的深意。
片刻後,孫靜向許衡拱手道:"沒想到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實在令人敬佩......"
"且慢!"
孫堅突然抬手打斷了孫靜的話。
他手中的肉骨頭差點又甩到孫靜臉上。
這回孫靜變聰明了,立即挺直腰板往後閃避,動作一氣嗬成,再不複之前的狼狽模樣。
躲開後,孫靜不滿地瞪了孫堅一眼,低頭悶聲喝酒。
不讓說就不讓說,至於老是拿著肉骨頭在彆人麵前晃悠嗎?
油漬都差點甩人臉上了!
換作旁人,孫靜早就發火奪過肉骨頭扔地上踩兩腳了。
但麵對這位戰無不勝、脾氣火爆的二哥,孫靜隻能認慫。
他怕二哥真把他的腿打斷。
製止孫靜後,孫堅突然轉向一直沉默的孫賁:"伯陽,你來說說?"
突然被點名的孫賁無奈歎氣:"叔叔要我說什麼?"
"說說我今晚做了什麼收買人心的事。"
孫賁愁眉緊鎖。
他兩年前投奔孫堅從軍,雖然跟著學韜略,但治軍之道尚未深入研究。
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孫賁一時語塞。
因為他根本沒注意過這些細節。
苦思冥想也找不出答案,孫賁隻好起身告罪:"侄兒愚鈍,實在想不出來。"
孫堅並未責備。
這些晚輩從軍時間短,又缺乏官場曆練,哪能明白他的心思?
這是很正常的事。
在孫堅看來,隻有跟隨自己最久的孫靜和擅長治軍的朱治才可能理解。
至於許衡......
孫堅輕笑一聲,更不可能。
孫賁都比許衡年長,跟著自己的時間也更久。連孫賁都想不通的事,這個年輕族親又怎會明白?
夜幕籠罩的軍營,篝火在夜風中搖曳不定。
孫堅撫摸著腰間刀柄,意味深長地道:"許公子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許衡抬眼望向四周正在烤火的將士們,嘴角微微上揚:"這不正是孫將軍想要的效果嗎?用篝火穩定軍心。"
孫堅的麵色瞬間變得陰沉。
......
同日深夜,洛陽相國府內燈火通明。
董卓暴怒地將青銅酒樽砸在地上,酒水濺滿了猩紅地毯。兩側西涼將領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許景升!"董卓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時,下頜骨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這條忘恩負義的狗!"
李儒躬身進諫:"南陽士族已經借題發揮,如今整個司隸都在傳播相國的不良傳聞。"
"殺了他們!"董卓突然暴起,將案幾踹翻,"胡軫和呂布在等什麼?為何還不發兵?"
李儒的額頭滲出冷汗:"陽人縣地形複雜,荊州軍與孫堅部又形成犄角之勢......"
"不管是誰!"董卓一把扯斷頸間的玉珠串,"把劉表、孫堅的頭顱給我帶來!"
李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聲道:"朝中那些大儒恐怕......"
董卓揮手示意,道:"荀爽、蔡邕之輩全賴本相提攜才得高位,王允不過是個應聲蟲,豈敢違逆?楊彪、黃琬、盧植之流早已削職,何足掛齒?"
李儒深深歎息。
但願真如他所言......
可這些人原本形同散沙,如今聯名上書請立東京,會不會就此擰成一股繩?
須知這些人的背後都暗藏著難以估量的恐怖勢力,若當真群起發難,隻怕局麵將不可收拾。
篝火旁,孫堅與三位同伴正聆聽許衡娓娓道來。
"久仰將軍治軍嚴而不苛,更善撫士卒。我荊州軍初至,冬衣未備,將軍為防生變,特令麾下將士與我軍同袍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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