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我們供他們糧草,他們竟敢如此放肆?當我們南郡好欺負不成?”張允聽罷勃然大怒。
許衡略作思量,道:“領我去瞧瞧。”
趙寵那兩營人馬的駐地,就在陽人城南邊,離許衡與張允比試箭術之處不遠。
因此城東的夏侯惇、曹仁部尚未得到消息,反倒是許衡這邊先知曉了此事。
按說趙寵雖奉曹操之命協助許衡,但他並非曹操嫡係,而是受陳留太守張邈派遣來助戰的。
故而趙寵這一千人馬紮營在城內,刻意與夏侯惇、曹仁的部隊分開,以表明其陳留郡兵的身份。
眼下三軍糧草皆由許衡供給,不過許衡倒不在意——畢竟最後這筆賬自會算在袁紹頭上。
可誰能想到,分發軍糧竟會鬨出亂子。
許衡帶著張允及親衛疾馳至趙寵營寨時,隻見荊州軍糧官正在清點糧袋,而趙寵的軍醫忙著為傷兵包紮。
友軍械鬥絕非小事,趙寵自知理虧,慌忙出帳相迎:“公子恕罪!都怪趙某管教無方,讓那些混賬傷了貴部將士。您放心,某定嚴懲不貸!”
七百九十八回
許衡聽聞麾下兵卒受傷,心中鬱結難舒。趙寵既已放低身段賠罪,他亦不便發作,隻得強壓怒火問道:"傷我士卒者,有幾人?"
趙寵長吐濁氣:"僅一人所為。"
"傷我多少將士?"
這問話令趙寵麵露難色,支吾半晌才低聲道:"貴軍分糧士卒...共一十三人負傷。"
"一人傷我十三兵?"許衡瞳孔微縮,"此人現在何處?"
趙寵苦笑:"那廝傷人後自知觸犯軍紀,趁亂攜械逃遁。公子放心,某已遣精銳追捕,定不教其走脫!"
身後張允突然冷笑:"趙司馬莫不是在說笑?千人大營竟攔不住一個逃兵?若非包庇,何至於此?"
——
第二百四十九回不足為奇
趙寵急得額頭冒汗:"張司馬明鑒!事發時某正在校場操練,待聞訊趕回,那廝已衝破轅門守備。此人形如熊羆,接連傷我數名攔阻士卒,眾軍畏其凶悍未得軍令不敢死戰,竟被他奪路而去......"
張允嗤笑:"世上豈有這等荒唐事?"
"若有半句虛言,某甘受軍法!貴軍粟伯當時在場,可作見證。"趙寵指天誓日。
許衡使個眼色,身旁親衛立即前去查證。待親衛離去,他又問:"可曾遣人追捕?"
趙寵抹著冷汗:"已派精騎追擊。隻是那莽夫悍勇非常,隻怕追兵見了也......"
"究竟是何方神聖?"許衡眉頭深鎖。
趙寵麵露難色,支吾道:"這典韋是去年剛招入營的猛士,陳留己吾人氏,早年在本郡做過遊俠,後來因事遭了睢陽縣通緝。改元大赦後,討董時我把他收進了軍中......"
話音未落,許衡突然抬手止住趙寵。
他轉頭對張允下令:"張司馬,立即派人回陽人縣調黃忠、魏延、文聘、張任,帶上全部騎兵隨我追擊典韋。"
張允聞言愕然:"所有將領都去?"
"一個不留!"許衡斬釘截鐵地說完,又對趙寵道:"還請趙司馬同往,協助擒拿典韋。"
趙寵急忙勸道:"公子何必興師動眾?區區逃卒,下官自當給公子交代......"
許衡打斷道:"此人必須由我親自捉拿。趙司馬若真想賠罪,待擒獲典韋後,將他交給我處置便是。"
依照軍規,典韋本是趙寵部屬,縱使論罪當誅也該由趙寵行刑。但趙寵深知許衡如今在袁紹集團的分量,終究不敢違逆。
"全憑公子吩咐。"趙寵隻得應下。
......
張允派出傳令兵後,趙寵麾下三名騎兵趕來稟報。典韋徒步逃竄速度不快,很快被騎兵咬住。但因軍令要求生擒,士卒們不敢放箭,隻能遠遠尾隨。
待黃忠率騎兵趕到,許衡命趙寵的騎兵引路,帶著精銳馬隊疾馳追擊。途中趙寵不住埋怨:"早知這廝如此惹禍,當初真不該收他入伍。"
許衡順勢問道:"趙司馬,典韋既能傷我十餘名軍卒,為何在你軍中隻當個普通步兵?"
許衡策馬前行,向趙寵打聽典韋的過往。趙寵直言不諱,將其中緣由娓娓道來。
"典韋本是難得的猛士,論理該受重用......可他早年替襄邑劉氏,手刃了睢陽李永。"
許衡聽著趙寵話裡有話,心中暗自思量。這理由似乎站不住腳。大漢律法明文禁止私相複仇,償命更是高祖立下的鐵律。四百年間律令雖屢經修訂,這一條卻始終未改。
但漢室以經學治國後,禮法之間常有抵牾。如今斷案往往要兼顧儒家倫常,民間更看重宗族情義。在典韋的家鄉己吾,乃至劉氏故裡襄邑,這般替人反而會受鄉鄰敬重。
典韋獲罪潛逃,直到朝廷大赦才重返故裡。這樣一位重情義的豪傑投身軍旅,本該大有作為,卻始終屈居行伍,確實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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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衡麵露疑色,趙寵歎道:"那李永做過富春長......彆人或許不計較,但張府君那裡......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