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淡然道:"連相國與中郎都無法決斷之事,詡恐怕更無良策。"
賈詡再三推辭,李儒卻充耳不聞。
他徑直說道:"相國欲代天子冊封劉表為鎮南將軍、荊州牧、成武侯,許衡與劉磐分任南陽、長沙二郡太守。"
賈詡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又即刻恢複如常。
這招二虎相爭,當真狠辣。
"隻是賈龍索要劉焉三子之事,相國難以定奪。若不給賈龍,恐其不敵劉焉;若予之,又怕劉焉日後遭其牽製,反被賈龍所滅,這皆非相國本意。"
說到這裡,李儒傾身向前:"文和素有高見,可願為相國解此難題?"
賈詡仍推脫道:"此事棘手,某亦難有良策。"
李儒麵露遺憾:"也罷。不過前日聽聞文和曾往選部,有意調令郎離涼赴弘農任職?此事倒不難辦,若由我舉薦,必能成事。"
賈詡聞言,心頭微動。
近年涼州頻仍,羌人屢叛,賊寇四起,已非安居之地。加之宋建在抱罕稱王作亂......依賈詡所料,待董卓遷都長安,關中必將大亂,西涼士族南遷勢在必行。
麵臨如此局勢,賈詡已無暇他顧,唯求保全妻兒。即便是武威賈氏其他宗親,此刻也顧不得了。
他心中所係,唯有自身與至親骨肉。
這般行事在今人看來或許尋常,但在當時崇尚宗族大義的世道裡,能舍全族而獨善其身者,實屬異類。
賈詡天性如此。
若非這般超然物外,也不配"毒士"之名。
若能舉家遷至司隸,日後南下便更便利。可相國即將西遷洛陽,自己卻要隨行,這該如何是好?
抬眼望向李儒意味深長的笑容,賈詡忽生一計。
或許......此人可助我脫困!
【簡體
賈詡盤算妥當,不再遮掩,直言問李儒:"中郎果真願調犬子去弘農?"
李儒撚須淺笑:"文和若有意,此事易耳。然相國西遷在即,弘農恐成關中關東拉鋸之地,令郎遷此未必安穩……不若改任長安?"
賈詡暗嗤:老夫正欲脫長安樊籠,豈能反送子入虎穴?麵上卻轉話鋒:"劉焉三子可分而治之——長子劉範隨賈龍,幼子劉璋返綿竹,次子劉誕留朝伴駕。"
此言甫出,李儒瞳孔驟縮。
好個誅心之策!
三子分屬三方勢力:
嫡長子為賈龍所製,幼子歸蜀地傳嗣,次子扣作朝廷人質。劉焉縱舍二子尚有退路,然嫡長子陷於敵手又如鯁在喉。這般陽謀,逼得賈龍與劉焉必成不死不休之局。
李儒忽覺脊背生寒:那六十老翁經受得住親子為質、各方脅迫的煎熬?怕是要被這軟刀子生生磨死……
他強捺心驚拱手:"文和此計大善,某明日便啟稟相國。"
賈詡抬手道:“將軍若欲上報此事,不妨先向丞相進獻另一條計策,或可立下更大功勞,不知意下如何?”
李儒眼縫微眯:“你有何妙計?”
賈詡不疾不徐反問道:“以將軍之見,丞相若移駕長安,這司隸地區該如何處置?”
李儒嗤笑一聲:“關東郡守與洛陽士族暗中勾結,妄圖脅迫丞相留下朝廷百姓,簡直癡心妄想。依丞相脾性,豈會受人要挾?想必西遷之時,除搬空洛陽太倉外,必會派兵燒毀河南以西所有糧倉田畝,深溝高壘,讓留守的士族豪強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這番話透著刺骨寒意,毫無人味。
賈詡深深歎息。他明白李儒所言不虛——以董卓的為人,定會做得更絕。屆時河南境內必將餓殍千裡,易子而食......
他突然拱手道:“將軍,若丞相如此行事,河南必將十室九空。流民或逃往中原,或竄至河東,或南下荊楚,更有甚者......會湧向關中。”
李儒目光驟凝:“此話何意?”
“在下擔憂關東諸侯會借流民之亂,派兵混入難民衝過關隘,直撲京兆,成為丞相遷都長安的隱患。”
李儒聞言瞳孔微縮——此慮確有道理。眼下表麵談判,實則劍拔弩張,對方什麼毒計使不出來?
“那依你之見?”
賈詡從容道:“不妨請丞相派牛輔、張濟等將領率精銳駐守澠池、落寧,攔截湧向弘農的流民,築起長安屏障。”
“讓牛輔阻截流民?”李儒忽然恍然大悟,戲謔道:“牛中郎若長期駐外,文和作為其麾下校尉,怕也要隨軍了吧?”
賈詡沉默不語。
李儒意味深長地笑了:“文和,就這麼不願去長安?”
賈詡語氣平靜道:“將軍若要賈某前往長安,在下倒也無甚異議。"
李儒聽罷怔住片刻,忽然放聲大笑。
他既未應允,也不反對,隻是起身向賈詡拱手告辭。
......
賈詡方才所言確實不假,李儒確實不願其入京。
董卓帳下諸人中,唯有賈詡能動搖李儒地位——雖然此人向來低調,但誰能保證他日不會顯山露水。
若賈詡能長期駐守在外,對李儒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但李儒算錯一事,他隻道賈詡不願卷入朝堂紛爭,卻不知此人心中另有謀劃。
離開長安後,在澠池、洛寧前線——北倚王屋山,西北通河東郡,東接河南洛陽......
向南經欒川,越過伏牛山便是荊州轄境。
若家眷抵達弘農,賈詡隨時可修書令其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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