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桃覺得自己的妹妹真是蠢得沒救了。害得她一個差一步飛升成仙的妖,不得不在撈魂、修魂的路上砥礪前行。
她都不知道該不該損著一個又一個的百年修為耗著。
每每想到雷電在身體遊走的酸爽和日漸清減的道行就想放棄。可是九十九步都走了,還差一步即將功德圓滿,又不得不咬牙堅持。
“舍妹知自己的丈夫是奸細,再次與那男子同歸於儘。小妖找此地閻君插了個隊,投身一人家,沒成想剛出生就因為是女嬰被溺死,魂魄更虛弱了。”
“你們蚌族有無世敵?”
白衣上神指尖冒出一股清泉,嫌棄地衝洗著袖子上的口水印,又彈了幾個水珠到肖燕臉上。
“我們玄陰蚌族一向與世無爭,煉虛守靜,不喜殺戮,未曾聽說有世敵。”
玄桃把跟自己這一族有接觸的人、妖、鬼、仙都想了個遍,搖了搖頭。
白衣上神輕哼一聲,拂了拂衣袖。
玄桃睜大眼睛,一股涼氣直衝天靈蓋。難道……想到那個紫色的身影,聲音顫抖地問:“上神,姑祖母結的仇怨算嗎?”
“你說呢?她偷過雷神的褲衩子。”
怎麼辦,不知道大義滅親還來不來得及。
玄桃欲哭無淚,特麼的也想找個人同歸於儘。
她偷瞄一眼上神,心想:抱大腿啊抱大腿。隨即整理衣襟,更恭敬地跪地伏拜。
“上神,如今女孩出生艱難,冥府有損的女胎魂頗多。小妖情急之下將舍妹的魂魄寄身在一隻老鼠身上。”
“小妖為代妹贖罪,不得不在此地鎮壓消磨邪祟。附近孕婦有的已有胎魂托身,有的冥府已排上號。”
“如今,這外來船上的孕婦還未有胎魂,也不見冥府牌號,小妖以為是上天憐我玄陰蚌一族子嗣艱難。怎料……”
“望上神點化!”
白衣上神扶著額頭笑了,不愧是蚌精,臉皮和殼一樣厚。
“閻君已受人所托不日將有胎魂送來,是個男胎。”
“請上神明示!”
玄桃想說能不能湊個好字,弄個龍鳳胎什麼的熱鬨熱鬨。
白衣上神戳了戳肖燕的臉頰,皮真厚。
“你織衣的手藝比之那東橋如何?”
這話題怎麼轉得如此絲滑,讓妖防不勝防。
“比不得天孫娘娘,織些素衣尚可。”
難道是給上神們織衣服賠償損失。
“我這兒有一小娃娃,你給織件衣裙。”肖燕被一股輕柔的水力托到半空中。
玄桃撩開劉海看到一個光裸的小女娃,屁股上遮了片水草。輕輕呼了口氣,區區一個小娃娃的衣裙,小意思啦。
玄桃下意識地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呃,好尷尬呀!這靈力稀薄的世道,清潔術都用不起了。
一股冰涼的水從天而降,玄桃拂開粘在臉上的發絲,用靈力烘乾衣物。
她雙手置於丹田,緩緩向上往身側攤開,萬千米粒大小的珍珠在身邊浮現。雙掌輪翻搓撚,嘴裡悠遠地吟唱,珍珠變成浮光白絲在指尖纏繞。
指尖輕揮,絲線得了牽引往肖燕身上纏繞。那片水草像有生命一樣輕輕扭動,所有的絲線都從它經絡中穿插而過。
玄桃額前沁出汗珠,咬緊牙關,加大靈力輸出。覆滿絲線的水草裹著肖燕幻化成一件肚兜和一條褲衩子。
特麼的八百年的道行就織出了這小娃娃的內衣褲。是靈力稀薄還是技藝生疏?玄桃覺得自己可能被電得發揮失常了。
白衣上神看了眼熒光綠的肚兜和褲衩,滿意地點點頭。揮手將肖燕送回樹根上。
“這一世不能順利轉世,那小蚌待如何?”
玄桃還沒緩過神,呆滯地看著肖燕。
“啊?”
“如何?”
玄桃立即跪下伏拜,動作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