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天蒙蒙亮,整個鳥村就開始忙碌。
村委會食堂裡,陳繼祖夫妻倆加了一夜的班,終於把所有的廣式月餅做完。
哈欠連天地和來換班的臨時小師傅翁靜荷以及小助手肖燕打聲招呼就走了。
秦嘯武和韓樹至兩人上早班把繼祖大師傅趕製的廣式月餅,統一分裝打包。
這裡一大半是要送到市裡和鎮上機關單位的,也算村裡的收入。
韓樹至扭頭看了下廚房裡忙碌的大小身影,碰了碰秦嘯武的肩膀,低聲問:“你說靜荷看得上金平那傻小子嗎?”
在本子上打完一個勾,秦嘯武也扭頭看了一眼廚房,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這一戰封神,金平也不一定敢娶靜荷吧!”
這幾天,謠言像一陣風一樣傳遍了十裡八鄉,把翁靜荷都快說成殺人狂魔了,差不多能和幼兒園那個男殺人犯爭榜了。
“嘻嘻……”韓樹至聳著肩膀,竭力忍住笑,抽空豎起大拇指,說:“咱們鳥村的大媽們、小姑娘們就是彪悍。”
“太彪悍了!”感歎完,秦嘯武給了韓樹至一個幽怨的小眼神,你品,你細品。
“呃?”
韓樹至吸著嘴巴,瞪大眼睛,湊近秦嘯武,小聲地問:“不會你的親事黃了吧?”
“沒黃!”飆出兩滴淚珠,秦嘯武向韓樹至倒苦水,“你兄弟我的後半生就要被水靈靈地剁走了。”
“怎麼說?”
韓樹至來了興致,瞌睡也被好奇殺死了。
“你看後麵,小燕在乾什麼?”
“剁肉啊!彆說,這小菜刀耍得真是有模有樣的,是個當廚師的料。”
韓樹至讚賞地點點頭,一轉頭又和秦嘯武那哀怨的眼神來個對視,後背一涼,結結巴巴地問:“怎麼……這剁的……一撇一捺的肉嗎?”
翻個白眼,秦嘯武繼續倒苦水,“你這幾天不是被借調到鎮上寫宣傳稿嗎?可能沒聽說,不知道哪個大嘴巴提前告訴肖燕,說她將來的老公會打她,這丫頭吧就分秒必爭、不分晝夜地勤練刀法,要打回去。”
“關鍵吧,村裡的廣大勞動婦女還跟風。這兩天,我奶奶、我媽、我兩個嬸嬸、我三個堂妹輪流站在砧板前,眼神就跟殺人似的,大喝一聲,用力地剁,剁完還西子捧心,哇喔一聲……”
“撲哧……哈哈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
腦海中浮現那樣的畫麵,韓樹至控製不住笑出了聲,一個勁兒地道歉。
喪喪地歎口氣,秦嘯武繼續說:“關鍵吧,我對象和我未來丈母娘過來玩,也加入了剁肉大隊。我家這幾天,是天天吃肉,就是吃不到完整的一塊肉,不是炒肉末,就是水焯丸子。我和我爸、我爺、我叔都覺得,再這樣下去,都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我哥都不敢帶我大嫂回來。”
“村長沒說什麼嗎?”
“村長說廣大勞動婦女壓力大,適時找點樂子解解壓,不能製止,越製止越反彈。”
韓嘯武心裡把那個大嘴巴埋怨了幾個來回,你提前告訴個孩子乾什麼?這下好了,準備得太充分,都殃及了他們這些無辜的池魚。
“彆埋冤了,這鳥村的廣大婦女就算再彪悍也沒有給你胸口碎大石,脖頸頂銀槍吧!”
心裡苦滋滋的韓樹至忍不住拿起一塊月餅塞到嘴裡,吃甜的使人快樂。
秦嘯武瞪大眼睛、嘴巴張得能塞個雞蛋,渾身的八卦細胞瞬間活泛起來,不過還是沒有忘記在韓樹至的那一欄寫了個一。
“你知道我是逃婚來的吧!”
【當然知道了,村長同學的孫子,京城的大家公子,很低調的那種。要不然我家那兩個嬸嬸能放棄這麼好的女婿人選嗎?】
“我爸的好兄弟一家子是武術世家,從小就給我定了娃娃親。五六歲,那丫頭就會舞大刀耍花槍,不是小燕這種小孩玩的,是真刀真槍。”
“後來每一次聚會,她都要表演劈磚、碎大石。你看我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