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蝦的攤位前,朱英俊如願湊齊了葫蘆七兄弟,笑得喉嚨口的小舌頭都一顫一顫的。
戴圓圓突然眼尖地發現了女款帶圖案的內褲,有花仙子的,有米老鼠和唐老鴨的,一不小心就挑了七條,沒錢就寫了欠條,賒賬。
這倆夯貨欣喜地拿著各自的內褲在比劃,對著圖案在那兒研究。
居然吸引了好幾個小孩拉著家長來買。
趙鯤忙得不亦樂乎。
說好的賣一條少一條的呢!
補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還有一個更大的夯貨。
那三角內褲上是紅色的嘴唇吧!
那黃色的大波浪應該是個女人的頭發吧!
許青蝦笑得猥瑣,推銷著色彩奔放的男士三角褲,朱蒼山看得心花怒放,一個勁兒地要要要。
倆人沒一會兒就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弟,恨不得把家底兒都抖落了出來。
肖燕都沒眼看。
轉身進了三姑父的店裡。
“小燕,來喝水啊!”朱四坐在桌子邊,遞給肖燕一個玻璃瓶。
“謝謝四爺爺。”肖燕伸手接過,準備把水倒進壺裡燒開了喝,她可不習慣喝生水,萬一有蟲。
這賣水的也是個黑心的,沒有味道的生水居然賣好幾塊錢一瓶,比汽水還貴。
不過爺爺用這水一噴,那個豬頭的腰子就好了,不知道噴在常靜靜的臉上有沒有用。
她的臉都腫破皮了,一看就是被打的,還說是自己跌的。
肖燕非常肯定常靜靜是拐來的……
“大哥,你在店裡啊!快跟我去看看穀滿,他又犯病了。”
是二爺爺肖亞艙。
這會兒有點慌張,黑瘦的臉上滿是焦急。
屁股還沒捂熱的肖老頭又趕緊起身,肖燕也跟著去瞧一瞧。
說到這個肖穀滿,從小就患了不知道什麼病,時而有精神,乾勁兒十足,時而蔫蔫的,拉肚子、嘔吐、發熱、頭疼、呼吸不暢……
這幾年越發的嚴重了,有好幾次差點醒不過來。
海市、京市的各大醫院都跑過了,市裡、縣裡的醫生都混熟了,也沒檢查出什麼毛病,一些過敏源也查了,肖老頭很確定沒有被臟東西纏上,可是燒平安符的速度就像用衛生紙。
把有證的和沒證的都整糊塗了。
肖亞艙在隔壁的隔壁的丁白村,家裡有幾十畝良田,還養了牛,掙的錢也就夠給這個唯一的兒子看病。
看著侄子灰白的臉,肖老頭一咬牙,不顧年事已高,不顧沒有證,決定走陰問藥。
“大哥,你身體吃得消嗎?”肖亞艙有點擔心,他大哥也就學了一年多,到南澤鎮以後就為了大舅子的死走過一回陰,險些有去無回。
“試一試吧!小燕,你來幫一幫爺爺。”
肖燕一臉嚴肅地點頭,她可是要繼承爺爺的神棍事業的,走陰也要學一學。
船艙門緊閉,燭火將肖老頭枯瘦的身影投在木板上,晃動著,宛如一幅古老的皮影戲。艙內彌漫著檀香和一種莫名的焦糊氣,擠在角落裡的肖穀滿大氣不敢出,隻拿眼睛死死盯著中央那片被油燈照亮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