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冬季。
肖燕跪在香案前,拿著兩張獎狀,做學期末總結:“家神爺爺,你們好久不到我夢裡來了,我今年得了三好學生,期末考試考了全班第三名,比期中考試進步了三名。本來我可以和常靜靜一樣考雙百的,可是我在試卷上畫了監考老師的頭和鴨子的身體,被扣了四分,以後不能在試卷上畫畫……去縣裡的畫畫比賽我得了二等獎,我們鎮有汽車了,所以去比賽的同學都坐汽車,可惜我暈車,比賽的時候都不舒服,沒有發揮好……戴圓圓一點沒進步,還是考了倒數第二,倒數第一是陸元榮……朱英俊從第八名退到第十三名……我被選上了副班長,還有數學課代表和美術課代表……下一學期要帶著大家一起進步……保佑……”
肖燕絮絮叨叨說完,把獎狀放在香案上,對著身後虔誠跪拜的朱英俊、戴圓圓和陸元榮說:“你們磕頭吧!”
磕頭敬香。
肖燕就把那三個手下趕回家去做寒假作業。
她今天要加班,除了要把技術骨乾的任務完成,還要去送彆小娃娃綠眼睛。
穀滿伯伯一直遵照“醫囑”,以肉湯麵為食,病確實好轉,把醫生朋友都驚呆了,就是人肉眼可見的像吹氣球一樣的圓潤起來,從一個120斤的瘦子變成一個160斤的胖子,當然,平安符嘛,也一直帶著。
爺爺的名聲徹底打響了,好多人來求符問藥。
不過,爺爺年紀大了,就走陰了兩次,一是為了舅舅的禿頭,二是為了阿門奶奶的歪嘴,到現在還精神不濟,所以,她都單獨偷溜到醫院後牆完成送彆。
肖燕已經放棄了學習走陰,主要她是個女的,不能把上衣脫了,還要動刀子,她怕疼,關鍵還不收錢,就收一些水果、罐頭什麼的,不劃算。
她就在南澤鎮安安心心畫符,賺點小錢錢,蠻好!
才畫了幾張符,船艙門就被拍響了,門外傳來去而複返的三個人的哭聲。
肖燕打開門,一看。
陸元榮哭得頭歪歪的,不停地抽氣,戴圓圓一個勁兒抹眼淚,朱英俊鼻子都哭紅了。
“老大,我家大黑被彆人殺了,嗚嗚嗚嗚……有人正在吃它……”
“誰殺的?”肖燕怒了,雖然大黑沒有炭頭可愛,看上去有點凶,可是特彆聰明,和大咪一樣會遊泳,還會握手和翻跟頭。
朱英俊抽抽嗒嗒地回答:“我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嗚嗚……大黑的皮就掛在那個羊肉店的外麵曬,我認識,有一小撮白色的卷毛,你最喜歡摸的地方……嗚嗚……”
“要是爺爺給大黑絕育就好了……”戴圓圓吸了吸鼻子,“它就不會三天兩頭出去找老婆了……嗚嗚……”
羊肉店是今年冬天新開的,就在肖燕家根基的斜對麵,離河東大橋不遠,和朱英俊家隔了兩個巷子,到幼兒園就會經過這邊,小學在河西,所以肖燕很久不來這邊了。
確實有幾張狗皮曬在門口箱子那兒,大黑的皮最大最顯眼。
還有一隻拴著的四肢不停顫抖的母狗。
她站在店門口朝裡麵看了一眼,有些客人經常去沈記小酒館吃打邊爐,這會兒已經坐在店裡談笑風生了。
掛羊頭賣狗肉的店!
“小燕,他家店裡有時候還把垃圾倒進你家的根基上……我看到了……”朱英俊告狀。
“嗯!你們仨先去朱英俊家,我回去拿一些東西,為大黑報仇。”
看到三人都走了,肖燕去自己家的根基看了一眼,然後冷冷地笑了。
七八歲狗都嫌,那就抓住八歲的尾巴,讓狗圈亂起來吧!
冬季的傍晚有點濕冷,風穿過巷子口嗚嗚作響,肖燕開始講述計劃:“圓圓和朱英俊,你們去店裡假裝找人,看看廚房在哪裡。陸元榮,你去哭著鬨著找大黑,吸引他們注意。我趁機溜到廚房…...”肖燕從懷裡掏出幾張符,上麵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狗嘴的符號,“給他們加點料。”
“這是什麼符?”朱英俊好奇地問。
肖燕歪嘴一笑:“冬日戀歌符。讓這些人都變成大黑。”
三個孩子,既害怕又興奮。陸元榮堅定地點頭,他紅腫的眼睛裡燃著複仇的火焰。
計劃進行得意外順利。
肖燕如影子般溜進了廚房,迅速將三張符紙扔進不同的鍋裡,看它們瞬間融化在翻滾的湯汁中,不留痕跡。
“要多久才見效?”戴圓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