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溶洞驚魂_霸道總裁把假死的我骨灰吃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1章 溶洞驚魂(2 / 2)

一個來自懷表冰冷的背麵,被顧南城的血染透、凝固,帶著決絕和未知的殘酷。

一個來自她掌心新生的傷口,被她自己滾燙的鮮血浸染、書寫,帶著憤怒和絕望的痛苦。

兩股鮮血——一股冰冷凝固,一股熾熱奔湧——此刻在同一個猙獰的金屬碎片上交彙、碰撞、交融!它們粗暴地、不顧一切地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共同塗滿了那冰冷的金屬和刻痕。

她的血,他的血,圍繞著同一個代表她存在的符號,在毀滅的祭壇上,完成了這場血腥而詭異的交融儀式。

林若曦的身體篩糠般劇烈地顫抖著,不是因為手掌割裂的劇痛,而是因為一種深入骨髓的、無法遏製的巨大悲慟和恐怖的領悟。她死死盯著掌心那片被混合的血漿包裹的金屬與刻字,仿佛那是解讀這無邊地獄的唯一密碼。

就在這片血汙交融的混亂中,在她自己因劇痛和窒息而急促喘息、視線模糊的瞬間——

她眼角的餘光,似乎捕捉到了一抹極其異樣的光。

那光並非來自頭頂搖曳將熄的應急燈,也不是來自腳下流淌的培養液熒光。它來自溶洞最深處,那條通往更深層地下區域的巨大裂隙邊緣。

就在一片倒塌的培養艙金屬支架下方,一塊巨大、形態扭曲的結晶岩殘骸後麵。

一點微弱至極的、並非黃綠也非幽藍的……銀灰色的反光。極其冰冷,極其短暫,如同黑暗深淵中一條毒蛇瞬間眨動的眼瞼。

一閃而逝。快到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但林若曦的神經早已繃緊到極致,任何一絲異常都足以在她腦中炸開驚雷!

那是什麼?!

她的呼吸驟然停止,所有的痛苦和悲鳴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發現死死扼住。恐懼如同冰水灌頂,瞬間澆滅了那焚燒靈魂的絕望之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原始的、對未知獵捕者的高度警覺。

她猛地抬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向那片幽邃的黑暗裂隙,身體僵硬如石雕,連掌心的劇痛都暫時忘記了。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她自己沉重如擂鼓的心跳聲在死寂的溶洞中瘋狂回響。

冰冷的碎玻璃深深紮在掌心,和她緊握的懷表邊緣一同嵌進血肉裡,每一次脈搏跳動都牽扯起一陣撕扯般的銳痛。這疼痛像一根冰冷的錐子,強行將她渙散的意識從絕望的深淵裡釘了起來。她低下頭,視線艱難地聚焦在自己緊握的拳頭上。

鮮血正從指縫間蜿蜒溢出,沿著手腕內側滑膩的曲線滴落,在下方布滿碎石和塵埃的地麵上摔開幾朵小小的、刺目的紅花。溫熱的生命之液混合著塵土,很快變成了肮臟的暗褐色泥漿。

這景象讓她猛地一個激靈。不……不能這樣!死在這裡,死在無知之中,死在……他留下的這個殘酷謎題之前?不!

強烈的求生欲混合著某種被背叛的憤怒,如同瀕死野獸垂死反噬的凶性,猛地從她體內燃燒起來。她狠狠咬住下唇,鐵鏽般的血腥味瞬間彌漫口腔,尖銳的疼痛刺激著麻木的神經。她必須站起來!必須弄清楚!

她鬆開緊握的拳頭,劇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那半塊染血的懷表碎片粘在血汙和撕裂的皮肉上,被她緩緩放到腳邊相對乾淨的一塊岩石上。現在不是沉湎於這道傷痕的時候。

林若曦咬著牙,用那隻相對完好的手撐住地麵,身體頂著無處不在的劇痛,一點點嘗試將自己從冰冷的地麵上拔起。膝蓋仿佛不是自己的,無數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每一次跌倒都帶來新的撞擊和新的痛苦。汗水混雜著血水和灰塵,在她臉上、脖頸上衝刷出道道汙濁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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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經曆了多少次徒勞的努力,她終於勉強依靠著一塊巨大鋒利的培養艙殘骸碎片,單膝跪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如同狂風中的蘆葦。她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葉生疼,視線再次模糊起來。

穩住!她命令自己。目光再次投向那溶洞最深處、剛剛驚鴻一瞥閃過詭異銀光的黑暗裂隙。那地方,她記得,是通往基地更深層核心區域的唯一通道入口,也是動力反應堆所在的方位。為什麼會有光?是殘留的設備?還是……彆的什麼東西進去了?

她必須過去看看。無論是什麼,都比留在這裡被絕望吞噬要好。

下定決心,林若曦開始踉蹌地向那個方向移動。每一步都像跋涉在泥沼或刀鋒之上,腳底踩踏著尖銳的碎片,深深淺淺,每一步都伴隨著悶哼和沉重的喘息。汗水浸透了額前的碎發,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沒有再看沈敬言那片刺目的灰燼,也沒有再去看地上昏迷不醒、身體正發生詭異變化的蘇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黑暗的入口——那裡,或許有她需要的一切答案,也可能是通向最終毀滅的捷徑。

離那巨大的岩石裂隙越來越近了。它的輪廓在昏暗搖晃的光線下顯得越發深邃、猙獰,像大地裂開的一道漆黑傷口,散發出陰冷的氣息。應急燈的光線到了這裡已經極其微弱,隻有邊緣幾盞殘燈投下搖曳不定、稀薄得如同鬼影的光斑。

她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不是看到新的光源,而是腳下傳來一種異樣的觸感。不再是純粹的碎石和玻璃碴,也不是粘膩的培養液。是一種……乾燥的、類似砂礫的質感,但又帶著細微的阻力。借著遠處一點微弱的光,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腳下的地麵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奇異的灰白色粉末。它們細膩,均勻,像精心篩選過的沙粒,在昏暗光線下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死灰。

但這粉末延伸出去的方向,卻讓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冰涼!

一道清晰的拖曳痕跡!

從裂隙入口處開始,一直延伸進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裡。這痕跡由那灰白色的粉末構成,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被拖拽著,硬生生在這層粉末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痕跡的邊緣被蹭得模糊,但中央部分的粉末被壓實,顯得顏色更深。更讓她心驚肉跳的是——在這道拖痕的邊緣,斷斷續續地,赫然點綴著幾滴濺落的暗紅色斑點!

血跡!

新鮮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紅血跡!

拖痕的寬度……絕非蘇蔓那樣體型所能造成。是誰?被拖進去了?還是……拖著什麼進去了?

林若曦的心臟狂跳起來,咚咚地撞擊著肋骨,幾乎要破膛而出。她猛地抬起頭,目光死死鎖定那道深邃漆黑的裂隙入口,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裡麵的景象。

那片黑暗,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純粹的虛無,而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而那灰白的拖痕和無情的血滴,就是通向死亡胃囊的清晰指引。

顧南城!

她猛地攥緊了拳頭,完全不顧掌心尚未愈合的傷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壓製住那幾乎要將她撕裂的恐懼和憤怒。

一定是他!這痕跡……這血跡……這懷表碎片的位置……指向這裡的唯一線索!

沒有猶豫,也來不及恐懼。一股近乎瘋狂的衝動驅使著她。林若曦猛地吸了一口氣,肺部針紮般疼痛,但她毫不在意。她拖著疲憊劇痛的身體,沿著那道詭異的灰白拖痕,義無反顧地、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那片未知的濃墨般的黑暗之中。

身後搖曳的應急燈光迅速被黑暗吞噬。腳步聲在狹窄的岩石通道中撞擊出令人心悸的回響,急促而沉重,如同她擂鼓般的心跳。

一步,兩步……她衝進了通道深處絕對的黑暗裡。冰冷潮濕的氣息裹挾著更加濃重的焦糊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撲麵而來,幾乎讓她窒息。她扶著濕滑冰冷的岩壁,摸索著向前。

僅僅前行了不到十米,通道陡然向左轉了一個急彎!急彎之後,空間豁然開闊了許多,仿佛進入了一個更大的地下洞穴。然而,視線所及,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黑。

就在她腳步踏入這片開闊地的瞬間——

“嗡——!”

一股低沉、宏大、充滿壓迫感的機械嗡鳴聲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響起!這聲音並非來自腳下的大地,更像是充斥在整個空間,帶著某種令人牙酸的共振頻率,瞬間穿透了她的耳膜,直接撞擊在她的顱骨上!

林若曦被這驟然降臨的巨響震得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劇烈搖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她猛地抬頭望去。

黑暗被撕裂了!

就在這片開闊洞穴的中央,巨大的、岩層斷裂形成的深淵之上,一座龐大複雜的金屬結構如同猙獰的史前巨獸骨架般懸空架設著。此刻,它那龐大身軀的各處節點正次第亮起!

冷酷的、毫無溫度的銀白色光芒!如同冰原上極寒的極光,冰冷刺眼,不帶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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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銀白的光點先是零星閃爍,隨即迅速蔓延、連接。無數的光點、光帶在冰冷的金屬支架間流動、彙聚!

勾勒出龐大機械冰冷而精密的輪廓。核心處,一個巨大的、如同多麵體結晶般的裝置被點亮,散發出最為強烈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銀色光暈。光芒映照在周圍嶙峋的岩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不斷變幻的金屬陰影,如同地獄惡魔伸展的肢爪。

更為詭異的是,伴隨著這冰冷光芒的亮起,整個洞穴中彌漫的灰白色粉末——此刻她才看清,它們如同塵埃般漂浮在空氣中,覆蓋在每一寸地麵和岩壁上——竟也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並非金屬的銀白,而是一種幽幽的、如同磷火般的蒼白熒光。億萬細微的蒼白光點在光芒的刺激下緩緩蘇醒、浮動,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死靈睜開了眼睛,將這巨大的地下空間映照得一片朦朧而詭異的慘白!

光芒勾勒出腳下那道拖痕的終極終點——它徑直延伸到深淵邊緣,懸空金屬結構下方一個凸出的、布滿複雜管道的金屬平台上。平台的邊緣,赫然殘留著一大片混亂的拖拽痕跡和觸目驚心的、尚未乾涸的暗紅色血汙!仿佛有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被粗暴地拖曳到了這平台的邊緣,然後……

林若曦的血液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

她站在冰冷刺骨的銀白與幽藍交織的光暈裡,如同站在神魔戰場的邊緣,渺小而脆弱。腳下是浮動著億萬蒼白光點的深淵,前方是轟鳴作響、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龐大機械。平台邊緣那片猩紅的血汙,像一個巨大的、無聲的句號,殘酷地終結了她的所有僥幸。

懷表冰冷的金屬碎片還躺在溶洞外的岩石上,沾著她和他交融的鮮血。而眼前,隻有這冰冷的光芒,這詭異的粉末,這殘酷的血痕,和這片吞噬一切的、巨大的、未知的黑暗深淵。

冰冷的銀輝與幽浮的蒼白光點交織,將林若曦的影子拉扯得細長而扭曲,如同懸崖邊一根隨時會被吹斷的枯草。龐大的金屬結構懸在深淵之上,發出低沉而持續的嗡鳴,如同沉睡巨獸的鼾聲,每一次震動都透過冰冷的岩石傳遞到她的腳底,震得她幾乎站立不穩。平台邊緣那片暗紅的血汙,在冷酷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粘稠、接近黑色的質感,像一道無法逾越的死亡之痕。

顧南城……最後的痕跡,就消失在那裡。

仿佛被那抹血色攫住了靈魂,林若曦的腳步不受控製地向前挪動。每一步都踩在深淵的邊緣,腳下浮動的蒼白光點如同無數窺視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是尋找一絲微末的生機,還是僅僅想去觸碰那抹殘酷的印記?

就在她離那片血汙還有幾步之遙,心臟被絕望和恐懼擠壓得快要爆裂的刹那——

“嗡…滋滋滋……”

宏大的機械嗡鳴聲驟然拔高了一個調門,變得尖銳而狂躁!緊接著,一陣強烈的、令人牙酸的電流過載聲猛地撕裂了整個空間的死寂!

“啪!嘶啦——!”

一道熾烈的、刺眼欲目的藍白色電弧,如同掙脫束縛的狂暴雷蛇,毫無征兆地從懸空結構核心那個巨大的多麵體結晶裝置內部炸裂迸射出來!它並非射向深淵,而是狠狠抽打在平台邊緣一根粗大的、布滿了複雜接口和線路的金屬管道上!

劇烈的電火花如同瞬間炸開的煙花,伴隨著刺耳爆響和濃烈的臭氧焦糊味,瞬間席卷了整個平台區域!

強光刺得林若曦瞬間失明,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臂遮擋在眼前,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帶著金屬熔化的刺鼻氣味。

電火花瘋狂跳躍閃爍,光芒明滅不定。就在這短暫而強烈的光影交錯中,林若曦失明的視網膜上,似乎被強行烙印下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景象——

就在那根被電弧瘋狂抽打的粗大管道表麵,空氣詭異地扭曲、波動了一下!

仿佛高溫蒸騰下的景象,又像是信號不良的投影。一個模糊的、半透明的、由無數細小光粒子勉強構成的人形輪廓,極其短暫地閃現了一下!那輪廓極其不穩,邊緣瘋狂閃爍、潰散,仿佛下一秒就要解體。但林若曦的心臟卻在那萬分之一秒停止了跳動!

那身姿,那高度,那側臉的輪廓……縱然模糊如煙,縱然隻是驚鴻一瞥間的幻影,卻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顧南城?!

是他!那感覺……錯不了!是他!

“不——!”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衝破了她的喉嚨,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撕心裂肺的驚恐,瞬間被淹沒在狂暴的電弧爆鳴聲中!

然而,這景象快得如同幻覺。

刺眼的電弧驟然熄滅。強大的電流過載似乎耗儘了能量,巨大的金屬結構發出幾聲低沉痛苦的呻吟,各處亮起的銀白色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地閃爍了幾下,驟然熄滅了大半!隻剩下核心裝置還在極其不穩定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平台區域重新陷入昏暗,隻有空氣中殘留的臭氧味和管道上被電弧灼燒出的焦黑印記,證明著剛才那毀滅性瞬間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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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覺?是巨大的精神壓力和強光刺激下的幻視?

不可能!那感覺太真實了!那絕對是顧南城!他的樣子……他就出現在那管道……或者說,那管道……吞噬了他?投射了他?還是?

林若曦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金屬平台上,膝蓋撞擊的劇痛也全然不覺。她劇烈地喘息著,視線死死地、貪婪地、絕望地鎖定在那根剛剛噴吐過死亡電弧的粗大管道上。

管道表麵一片焦黑,扭曲變形,冒著縷縷青煙。除此之外,空無一物。沒有光粒子,沒有人影,隻有殘酷的現實和冰冷的金屬。

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景象是什麼?是顧南城在消失前最後留下的殘影?是這個詭異裝置記錄下的某個瞬間?還是……某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傳輸過程?

疑問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心臟,越收越緊。巨大的恐懼和一種近乎窒息的謎團感,像冰冷的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她跪在深淵邊緣,沐浴在僅存的、不穩定閃爍的微光裡,手中空空如也,隻有那半塊染血的懷表記憶還在灼燒著她的掌心。目光所及,隻剩下冰冷的金屬和那片刺目的鮮紅血汙,無聲地嘲笑著她所有的追尋和絕望。

幽暗的銀光在龐大的懸空金屬骨骼上苟延殘喘,如同垂死巨獸的眼眸。深淵之上,寂靜重新主宰了這片空間,隻剩下林若曦粗重而顫抖的喘息聲,在冰冷潮濕的空氣中孤獨地回蕩。那根被狂暴電弧蹂躪過的管道,此刻隻剩下焦黑的傷疤和嫋嫋散儘的青煙,再無絲毫奇跡的痕跡。

幻影?還是……殘存的回響?

林若曦跪在冰冷的金屬平台上,掌心殘留的傷口因為緊握而再次滲出血絲,粘膩地貼在同樣冰冷的地麵上。她抬起頭,目光死死鎖在那片焦黑的管道表麵,仿佛要將那冰冷的金屬看穿,挖出那個一閃而逝的身影。她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似乎想呼喊那個名字,卻像被無形的冰封堵住了喉嚨,隻能發出嗬嗬的、絕望的抽氣聲。

平台邊緣,那片暗紅的血汙在殘餘的微光下顯得越發猙獰刺目,像一張咧開的、無聲嘲諷的嘴。它冷酷地宣告著結局——無論剛才所見是幻是真,顧南城存在的最終軌跡,就在這裡,被這片深淵無情地吞噬了。而承載著她名字的懷表碎片,那浸透交融的鮮血,此刻成了唯一冰冷的證物,遺落在外麵的廢墟裡。

深淵之下,無儘的黑暗在蒼白光點的微弱映照下,翻滾著,湧動著,仿佛潛藏著無數雙冰冷的眼睛。巨大的金屬結構在寂靜中發出瀕死的、低沉的呻吟,每一次微弱的金屬應力釋放的“吱嘎”聲,都像是最後的喪鐘。

林若曦蜷縮在深淵邊緣的冰冷平台上,掌心傷口滲出的溫熱血液已經變得冰涼粘稠。頭頂垂落的冰冷水珠砸在她的後頸,激得她一陣戰栗。懸空的金屬巨獸骨架在幽暗中沉默著,僅存的幾點銀白光斑無力地閃爍,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明滅都預示著徹底熄滅的臨近。

深淵之下,那片由詭異灰白粉末浮起的蒼白光點,依舊在無聲地沉浮、明滅,像億萬隻窺視的眼睛,將平台邊緣那片暗紅的血汙映襯得愈發觸目驚心。那是顧南城留下的最後印痕,殘酷而沉默。

身體深處累積的劇痛、失血的眩暈、以及靈魂被反複撕裂後留下的巨大空洞感,如同冰冷的海嘯,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她搖搖欲墜的意識堤壩。她感到自己的體溫正隨著掌心的血液一點點流失,融入這片冰冷的地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視野的邊緣開始模糊、發黑,如同墨汁在清水中洇開。

就在意識即將沉入無邊的黑暗之際——

“……呃……”

一聲極其低沉、如同砂紙摩擦的微弱呻吟,跨越了溶洞的漫長距離,極其艱難地鑽進了她的耳中。

林若曦猛地一震!沉淪的意識如同被電流擊中,瞬間掙紮著上浮了一絲。她吃力地轉動僵硬的脖頸,目光穿透洞穴入口的黑暗,投向外麵那片主溶洞的混亂廢墟。

病態的應急燈光依舊在搖曳,將斷壁殘垣切割成晃動的陰影。在那片光影交錯的邊緣,一個身影正極其艱難地蠕動著。

是蘇蔓!

她似乎剛剛從深沉的昏迷中掙紮出一線意識,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那條之前被壓在身下的手臂艱難地抬起,五指痙攣般地抓撓著冰冷的地麵,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她試圖撐起身體,但每一次努力都換來劇烈的咳嗽,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嘶啞的喘息。

更讓林若曦心臟緊縮的是,蘇蔓身上那層詭異的、非人的玉石般的堅硬冰涼感,似乎並未隨著她意識的複蘇而消退。借著微弱的光線,她清楚地看到,蘇蔓裸露在作戰服破裂處的皮膚——尤其是頸側和手臂——正浮現出一片片細密的、如同冰晶或碎玻璃般的奇異紋理!這些紋理在應急燈慘綠的光線下,反射著冰冷而混亂的微光。隨著她劇烈的咳嗽和痙攣,這些冰晶般的區域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發出極其細微的、令人心頭刺痛的“哢嚓……哢嚓……”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碎裂開來!

蝕骨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從溶洞頂部的裂縫照進來,落在林若曦的手腕上,那裡的印記已經變成了一朵鈴蘭花的形狀,安靜而溫暖。她知道,這不是結束,但隻要愛與勇氣還在,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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