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指尖還停留在“同步生長”那行字上，後背的肉瘤突然狠狠跳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我去！這什麼玩意兒！”沈墨被嚇了一跳，猛地扯開病號服，瞪大眼睛看著後背的肉瘤。那肉瘤青紫色，上麵青筋暴起，竟隱隱透出五指的形狀，仿佛有個活物在皮下蜷曲伸展。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墨聲音顫抖著，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一旁的醫生皺起眉頭，語氣嚴肅地說：“沈先生，我們之前也跟你解釋過，你這個肉瘤是一種罕見的病症，目前還沒有找到確切的病因和治療方法。”
“可是……可是它怎麼會突然動起來？”沈墨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醫生搖了搖頭，無奈地說：“我們也不清楚，這種情況非常罕見。也許它真的在和你‘同步生長’，但這隻是一種推測，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沈墨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喃喃自語道：“同步生長……難道我真的要被這個肉瘤控製一輩子嗎？”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太擔心，我們會儘力尋找治療方法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積極配合治療。”
沈墨點了點頭，心中卻依然充滿了不安。他不知道這個肉瘤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戰勝這個可怕的病魔。
“這根本不是馴化，是孵化。”林若曦的聲音發顫，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日誌頁，其中一張夾著張泛黃的便簽，字跡潦草得幾乎辨認不出，“你爸寫的……‘蝕骨雨成分與共生體胚胎分泌物一致，宿主暴露於雨中可加速胎盤成熟’。”
沈墨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的暴雨。父親把他鎖在院子裡，看著他在雨裡打滾卻不叫停，當時隻覺得渾身發燙，後來就再也不怕淋雨了。原來從那時起，這東西就開始替他“擋雨”——或者說，開始以他的身體為溫床，貪婪地吞噬著蝕骨雨裡的養分。
“加速成熟？”他突然笑出聲，笑聲撞在檔案室的鐵皮櫃上，震得積灰簌簌往下掉，“成熟了要乾什麼？破體而出把我啃成骨頭渣？”
話音剛落，走廊裡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若曦一把拽住他往鐵皮櫃後麵躲，兩人貼在冰冷的金屬壁上，聽見鑰匙插進鎖孔的輕響。進來的是個穿白大褂的護士，推著輛治療車，車軲轆碾過地麵的聲音在空蕩的檔案室裡格外刺耳。
“307床的沈墨去哪了？”護士的聲音帶著不耐煩，治療車突然停在他們藏身的鐵皮櫃前，“明明看見他進了這間……”
沈墨的後背突然又是一陣劇痛，肉瘤的跳動幅度大得能看見病號服在起伏。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叫出聲，冷汗順著下巴滴在林若曦手背上，燙得她一哆嗦。護士似乎察覺到什麼，伸手就要拉開鐵皮櫃的門。
就在這時，林若曦突然推倒旁邊的文件夾，紙頁散落一地的嘩啦聲驚得護士回頭。趁這空檔，沈墨的共生體手臂突然從後背竄出，青紫色的指尖精準地勾住護士的腳踝，猛地往後一拽。
護士尖叫著摔在地上，治療車翻了，針管和藥瓶碎了一地。當她看清沈墨後背那隻揮舞的共生體手臂時，瞳孔驟然收縮，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她的白大褂領口滑開，露出脖子上青紫色的皮膚，和假醫生臉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監督委員會的狗。”沈墨冷笑一聲，共生體手臂突然收緊。護士的身體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最後化作一灘黑灰。林若曦看得臉色發白，卻被沈墨按住肩膀：“彆吐，這還隻是開始。”
他撿起護士掉在地上的鑰匙串，其中一枚上麵刻著“734”的編號。共生體手臂突然碰了碰那枚鑰匙，沈墨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畫麵：父親的實驗室裡，有個標著734的金屬櫃，裡麵鎖著隻藍色的保溫箱。
“這鑰匙能開什麼？”林若曦擦了擦嘴角，沈墨卻突然拽著她往檔案室深處跑。儘頭的牆壁上有塊瓷磚鬆動了，摳開後露出個暗格，裡麵藏著隻生鏽的金屬盒，鑰匙剛好能插進去。
盒子打開的瞬間，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麵而來。裡麵躺著支藍色的注射器，標簽上寫著“抑製液prototype734”，旁邊壓著張照片：沈文山舉著這隻注射器，對著鏡頭笑得詭異，背景裡的培養皿裡泡著團青紫色的東西，和沈墨後背的肉瘤一模一樣。
“抑製液？”林若曦剛要伸手拿，沈墨突然按住她的手。共生體手臂的指尖在注射器上輕輕點了點，一股寒意順著沈墨的脊椎爬上來——這東西裡摻了監督委員會的基因毒素，注射後會同時殺死宿主和共生體。
“又是陷阱。”他把注射器扔回盒子裡，金屬盒突然發出輕微的震動，底部彈出塊芯片，上麵刻著張微型地圖，標記著醫院地下室的位置，“你爸把真東西藏在那了。”
兩人剛摸到地下室入口，就聽見身後傳來警笛聲。沈墨拽著林若曦鑽進通風管道，黑暗中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還有後背肉瘤越來越快的跳動聲。管道突然劇烈震動，外麵傳來槍聲，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砸管道的金屬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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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追來了！”林若曦的手被沈墨攥得生疼，突然感覺手心一熱——沈墨的指尖滲出青紫色的血珠，滴在管道壁上，竟瞬間腐蝕出個洞。共生體手臂從洞口探出去，抓住根懸掛的電纜，猛地一蕩，帶著他們從通風管道的破口墜了下去。
落地時正好砸在張手術台上，消毒水的味道混著血腥味直衝鼻腔。地下室裡擺滿了培養皿，每個裡麵都泡著團青紫色的肉瘤，和沈墨後背的一模一樣。最裡麵的牆上掛著幅巨大的基因圖譜，上麵用紅筆圈著兩個名字：沈墨，林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