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首領沒了聲音，臉變得模糊。
煙霧裡，林若曦的聲音傳過來，帶著喘息。
“沒時間了。”她說，“跟我走，我帶你去見個人。他知道真相。”
我看著手裡的u盤，又看了看地上的黏液團。
外麵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
“走不走？”林若曦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很涼，力氣卻很大。
我咬咬牙。
“走。”
她拉著我，從窗戶跳出去。
外麵是後巷，堆著垃圾桶，餿臭味直衝鼻子。
警笛聲越來越近，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林若曦拽著我，拐進另一條巷子。她跑得很快，皮衣摩擦著發出“沙沙”聲。
我的胳膊還在流血，滴在地上，留下一串紅印。
跑了大概十分鐘，她停下來，靠在牆上喘氣。
我扶著牆，吐得昏天暗地。胃裡空了，隻能吐出酸水，燒得喉嚨疼。
“現在去哪？”我問。
她從口袋裡掏出個手機，按了幾下。
“等個人。”她說。
巷子裡很靜，隻有遠處傳來的汽車喇叭聲。風刮過，卷起地上的紙屑，打著旋兒飛。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還在。溫溫的，像娘的手。
“你怎麼知道我娘的事？”我問。
林若曦抬頭看我，眼神複雜。
“我爸是監督委員會的成員。”她說，“三年前，他失蹤了。”
我愣住了。
“你爸……”
“就是‘回聲’裡的一個。”她打斷我，聲音有點抖，“我一直在查，查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所以，她不是來抓我的。她跟我一樣，想知道真相。
掌心突然又熱了。
我低頭，首領的臉又清晰起來，正惡狠狠地盯著林若曦。
“她在利用你。”他說，“那個u盤是假的。她想搶你的玉牌，解開封印，控製我。”
我抬頭看林若曦。她正看著手機，手指飛快地打著字。側臉在路燈下，顯得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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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嗎？
我捏緊u盤，金屬的棱角硌得手心疼。
“車來了。”林若曦收起手機，拉著我往巷口走。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裡麵。
林若曦拉開車門，示意我進去。
我猶豫了。
這會不會是個陷阱？林若曦說的是真的嗎？首領呢？他又在耍什麼花樣？
“快點。”林若曦催我，眼神裡有焦急。
我深吸一口氣，坐進車裡。
後座很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林若曦身上的味道一樣。
開車的是個男人，戴著帽子，看不清臉。
“走。”林若曦關上車門，對男人說。
車啟動了，平穩地彙入車流。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子裡亂得像一團麻。
娘的死，‘回聲’，委員會，林若曦，首領……
還有龍哥的五十萬。
“嘶……”胳膊疼得厲害，我吸了口涼氣。
林若曦遞過來一卷紗布。
“先包一下。”她說。
我接過，胡亂纏在胳膊上。血很快滲出來，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那個u盤……”我開口。
“等下給你看。”她說，“現在不安全。”
我沒再問。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燈，心裡七上八下。
車開了大概半小時，拐進一條僻靜的馬路，停在一棟舊樓前。
樓很破，牆皮掉了大半，窗戶黑沉沉的，像瞎了的眼睛。
“到了。”林若曦說。
我們下車。男人沒動，坐在車裡，像尊雕像。
“他是誰？”我問。
“我朋友。”林若曦說，“守著車。”
她帶我走進舊樓。樓道裡沒燈，一股黴味。腳下的樓梯鬆動了，踩上去“嘎吱”響。
我們在三樓停下。林若曦敲了敲門，三下輕，兩下重。
門開了。
一個老頭站在門後，頭發白得像雪，眼睛卻很亮。
“來了。”他說，聲音沙啞。
“陳叔。”林若曦點點頭。
老頭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停在我纏著紗布的胳膊上，又移到我的臉。
“他就是顧南城？”他問。
“嗯。”
“進來吧。”老頭側身讓我們進去。
屋裡很暗，隻開了盞小台燈。空氣中飄著中藥味，苦得人皺眉。
老頭坐在沙發上，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坐。”
我和林若曦坐下。
“陳叔是我爸的朋友。”林若曦說，“以前也是委員會的人。”
老頭點點頭，看著我。
“你娘的事，我知道一些。”他說，“她確實不是意外。”
我的心提起來了。
“她發現了首領的計劃。”老頭說，“首領想利用‘回聲’，吞噬所有武者的意識，自己變成最強的存在。”
“所以，他們殺了我娘？”我問，聲音在抖。
“是。”老頭歎了口氣，“你娘以前也是武者，隻是後來隱退了。她發現首領偷偷改造‘回聲’，想阻止，結果……”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我懂了。
眼淚突然湧上來。我用力眨了眨眼，把它憋回去。
“那個玉牌。”老頭看向我的脖子，“是你娘找我做的。用來封印‘回聲’的核心。”
所以，首領說玉是鑰匙，是騙我的。他想讓我解開自己娘設下的封印。
“操！”我罵了一句，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木頭裂開了，手生疼。
“彆衝動。”林若曦拉住我。
“現在怎麼辦？”我問，看著老頭，“就看著首領那個混蛋繼續搞事？”
“解開封印，殺了他。”老頭說，“但需要你的玉牌。”
我的手摸向玉牌。這是娘留下的，現在卻要用它來……
“怎麼解？”我問。
老頭剛要說話，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是槍聲！
林若曦猛地站起來，掏出一把短刀。
“外麵怎麼了？”她問。
老頭臉色一變。
“不好！”他說，“可能是委員會的人！”
門被撞開了。
張彪站在門口。不，不是張彪。是跟張彪一樣，身體癟下去，隻剩層皮的東西，手裡拿著槍。
“找到你們了。”它說，聲音像砂紙摩擦。
林若曦揮刀砍過去。
刀穿過了它的身體，沒造成任何傷害。
“沒用的。”它說，舉起槍。
“砰！”
子彈打在老頭身上。老頭“哇”地吐了口血，倒在沙發上。
“陳叔！”林若曦喊。
我抄起椅子，砸過去。
椅子穿過那東西的身體，撞在牆上，碎了。
“跑！”林若曦拉著我，往窗戶跑。
那東西追過來，槍又響了。
子彈擦過我的耳朵，打在窗戶上。玻璃碎了，“嘩啦”一聲。
林若曦拉著我跳出去。
二樓有個雨棚，我們掉在上麵，“咚”的一聲，震得我骨頭疼。
雨棚晃了晃，沒塌。
“下麵！”林若曦指著地麵。
我們滾下去，摔在草地上。泥土混著草汁，沾了滿身。
“車！”我喊。
我們往樓下跑。剛到樓下，就看見那輛黑色的轎車。車門開著，那個守車的男人倒在地上，身體也癟了。
“走！”林若曦拉著我，往馬路對麵跑。
身後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們拐進一條小巷，拚命跑。
“現在去哪？”我問，喘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林若曦沒回答，突然停住了。
我撞在她身上。
前麵是死胡同。
身後的腳步聲停了。
我們回頭。
張彪的頭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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