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從不碰的情歌，如今塞滿了手機歌單，耳機裡唱著“心跳漏了一拍”時，她的臉頰總會跟著發燙。
上周還有隔壁班男生遞情書，換作以前她或許會禮貌地說“抱歉”。
那天卻當著對方的麵，“嘶啦”一聲把信紙撕成了碎片，冷冷丟下句“彆再送了”。
李子涵要是有那些男孩子十分之一的主動她也不會這樣忐忑不安了，可話又說回來，那些圍著她打轉的男生，就算加起來，也比不上李子涵的百分之一呀。
除了李子涵，誰還能輕輕鬆鬆帶著她飛上千公裡，去看那雪山？
誰還能在逛街的時候，她眼神剛在哪個小吃攤、哪個玩具店多停留一秒，他就精準地知道她的心思，變戲法似的把她喜歡吃的遞到手裡，陪她把愛玩的東西玩個儘興？
李子涵是比同班的男生窮多了，可她脖子上戴著的這枚山魄，卻是李子涵送的。這在市麵上，真要換算成錢的話，那可是幾乎是天價，足夠她無憂無慮地吃喝玩樂一輩子了。
她真正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些。除了那個既能陪她奔赴星辰大海，看遍世間壯闊風景，又能陪她紮根菜市場體驗柴米油鹽的男孩，還有誰能讓她這般心動呢？
林雪趴在桌上，在本子上畫了隻卡通史努比，筆尖一頓，惡狠狠地在旁邊批注：“臭涵狗。”
畫完還不解氣，又添了隻張牙舞爪的湯姆貓，爪子下死死按著隻老鼠般大的小狐狸，末了在狐狸身上重重畫了個叉，墨水都洇開了點。
樓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踩在樓梯上，由遠及近。林雪手忙腳亂地合上畫本塞進抽屜。
抓過桌上的耳機胡亂戴上，裡麵剛響起英語聽力的聲音，門就被輕輕敲了兩下。
“阿雪？”林辰的聲音隔著門板透進來，帶著點小心翼翼。
林雪嘖了聲，慢吞吞拉開門，眉梢耷拉著：“啥子事嘛。”
“好些天沒見你了，上來看看。”林辰站在門口，目光往她桌上瞟了瞟。
“看了噻，看完了。”林雪側身堵著門，語氣裡的不耐煩藏都藏不住，“我要做作業了哈。”說著就作勢要關門。
“那個李子涵，”林辰倚著門框，像是閒聊般提起，“今天跟他下了盤棋，倒是個挺聰明的孩子。”
林雪眼皮都沒抬，語氣裡淬著冰：“哦喲，你有這閒心扯這些，不如好生琢磨把公司搞起來，莫要投資人對你的指望。”
林辰像是沒聽出她話裡的刺，追問：“你前陣子說的那個有異能的高手，不就是他？”
“我看走眼了，沒得這回事。”林雪頭也不抬，猛地把耳機往耳朵裡按實了些，英語聽力的聲音瞬間蓋過了門口的動靜。
“小樣兒。”林辰被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逗笑，又帶著點無奈，輕輕瞪了她一眼。
林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乾脆轉過身去，一屁股坐到書桌前，抓起筆就對著英語題冊劃拉起來，擺明了不想再搭話。
林辰看著她梗著的後腦勺，想起這幾個月沒回來，小姑娘性子倒是更強了些，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沒再多說，轉身下樓時低低念叨了句：“真是女大不中留……明天倒要試試他。”
“隨你。”林雪筆尖一頓，聲音悶在喉嚨裡，幾不可聞。
隨即又把頭埋得更低，筆尖在紙上沙沙地劃過，像是要把所有心思都紮進那些英文字母裡。
“都是異能者，誰怕誰啊？”林雪對著習題冊咬牙，心裡把林辰數落了八百遍，“真當自己是爽文裡的霸總了？爸媽都沒說啥，勞資交個朋友，還得經過你這妖怪同意？”
越想越氣，她摸出手機點開“涵狗”的頭像，劈裡啪啦敲字：“我哥肯定還會找你，到時候千萬彆露底，異能半點兒都不能讓他看出來，聽見沒？”
消息發出去沒兩秒，那邊就回了個乾脆利落的ok手勢。
林雪盯著那個手勢看了兩秒，心裡稍稍鬆快些，又低頭戳著屏幕補了句：“切記！”
離開學還有十天，窗外的蟬鳴正盛，李裕坐在書桌前，指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靈力，正凝神演算著高考模擬卷。
幾個月沒日沒夜地啃書本，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軌跡越來越穩，心裡那點懸著的石頭早落了地——考上爸媽期盼的重點大學，如今已是十拿九穩。
空閒時他常往各個棋社跑，棋盤前落子如飛的模樣總能鎮住場，教棋的收入也穩當得很，一趟下來少說上千塊，在學生堆裡算得上是“小富”了。
這天他又往棋社去，剛走到巷口，引擎聲突然在身側炸開。
一輛黑色寶馬6係穩穩停住，輪胎碾過路麵的沙沙聲戛然而止。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林辰那張帶著幾分銳利的臉：“李子涵，上車。”
李裕腳步一頓，肩膀幾不可查地縮了縮，眼神裡浮起恰到好處的怯意，抬頭時眉頭微蹙，聲音也放輕了些：“您是……？”
“彆裝了。”林辰嗤笑一聲，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你清楚我是誰——林雪的哥哥，林辰。”
“啊……林哥哥。”李裕像是剛反應過來，連忙欠了欠身，目光往棋社的方向瞟了瞟，“我、我得去棋社上課了，要不下次……”說著腳剛往後挪了半步，想繞開車子。
林辰沒給他躲開的機會，推開車門下來。黑色西裝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骨節分明，幾步就攔在李裕麵前。
他抬手在李裕肩膀上看似隨意一拍，溢出的靈力卻像細密的網，瞬間鎖住了李裕周身的氣息——那是異能者才懂的壓製。
“少廢話。”林辰的聲音沉了沉，沒等李裕掙紮，已經拽著他的胳膊往副駕塞。
力道大得不容掙脫，“砰”地一聲帶上車門，自己繞回駕駛座坐定，引擎重新啟動，車子猛地竄了出去。
李裕縮在副駕駛座上，心裡把這對兄妹腹誹了八百遍：“我靠，這倆性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這麼強勢不講理……”
李裕手指絞著校服袖口，聲音發飄：“林哥，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我就是個窮學生，兜裡比臉都乾淨，真沒什麼能讓您惦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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