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沒看他，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叩著，節奏敲得人心裡發緊：“誰跟你提錢了？問你兩件事，老實回答了就讓你走。”
車過路口時，他餘光掃了眼副駕，“第一，你跟我妹，是不是在談戀愛？”
李裕猛地抬頭又慌忙低下頭，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刻意裝出的誠懇：“沒、沒有啊林哥，我跟林雪就是普通朋友，真的。”
說著眼角飛快瞥了林辰一眼，見對方沒鬆表情，趕緊補了句：“就是朋友，偶爾一起看看書而已。”
林辰嗤笑一聲，車剛拐過彎就稍減了速，側頭往他那邊瞟了眼，語氣帶點嘲諷：“李子涵，做人得實在點。普通朋友？
你自己信嗎？這暑假倆月，你倆天天黏在一塊兒，是普通朋友？”
“朋友不就該這樣嗎？”李裕眉頭皺了皺，語氣急了半分，手不自覺絞著書包帶，像是真被問急了。
“玩得好的朋友，不就天天湊一塊兒耍？林哥您上學那會兒，就沒跟朋友黏過啊？”
話雖說得硬氣，還是忍不住發虛，眼神也飄向了窗外。
林辰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裡藏著點不懷好意，腳下油門卻踩得更重，車子像支離弦的箭，飛快掠過市區街景，眼看就要駛出成都三環。
“急什麼？陪我走一趟。”他側頭瞥了眼李裕，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脅，“不然我天天跟著你，看看你倆這‘普通朋友’到底怎麼交的。”
李裕心裡咯噔一下，手忙腳亂摸出手機，指尖都在抖，撥通林雪電話就喊：“喂，林大小姐！你哥把我綁走了！”
電話那頭瞬間炸了鍋，林雪的聲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李裕趕緊按了免提。
“林辰你太過分了！李子涵要是有半點閃失，我跟你沒完！”
林辰聽著那炸毛的聲音，嘴角反倒揚得更高，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敲了敲儀表盤：“聽聽，聽聽。我問你倆談沒談，你說沒有；
問她，她也說沒有。現在這緊張勁兒，是普通朋友該有的？”
車速沒減，窗外的高樓漸漸變成低矮的建築，他眼裡的笑意卻越來越明顯。
“你們倆彆緊張，我又不是要攔著你們談戀愛，”林辰把車開出市區，路邊的樹影飛速向後掠去，他語氣聽著鬆了些
“你哥我像是那麼霸道的人嗎？說實話就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林雪硬邦邦的聲音：“沒談，就是沒談。信不信隨你。”
話音剛落，“嘟——”的忙音就刺溜竄了出來。
林辰挑了挑眉，把手機扔回給李裕：“行，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了。”
他打了把方向盤，車子拐進一條僻靜的山道，“下一個問題。”
李裕接住手機揣進兜裡，倒也不急了。看林辰這架勢，多半不會真把他怎麼樣。
他往椅背上一靠，乾脆閉起眼養神，一副“你問你的，我聽著”的模樣。
車碾過碎石路，發出輕微的顛簸聲。林辰忽然開口，聲音沉了幾分：“李子涵，你是不是異能者？能力是什麼？師承何處？”
李裕眼皮都沒抬，過了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三個字，輕飄飄的：“不知道。”
李裕慢悠悠睜開眼，眼神裡那點裝出來的怯懦淡了些，嘴角甚至勾了勾，“查我是不是能隔空取物，還是能呼風喚雨？林哥，您這是小說看多了吧？”
他往窗外瞥了眼，山道兩旁的樹密得遮了天，“我就是個快開學的高中生，除了會下兩盤棋，啥本事沒有。”
“行，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林辰說著，，車子一路往山路走，窗外的景象越來越荒疏，連路邊的村落都漸漸稀了。
車廂裡靜了會兒，林辰忽然又開口：“你和我妹，怎麼認識的？”
李裕眼都沒抬，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拉著：“下棋認識的。
上次學校附近的棋社賽，我贏了她五百塊，你也知道她那性子，哪肯服氣？
之後就天天拉著我複盤，一來二去就熟了，算朋友吧。”
林辰瞥了他一眼，見他正低頭玩消消樂，指尖點得飛快，嘴角忽然勾起抹促狹的笑：“哦？那你們……親過了？”
李裕手指一頓，遊戲界麵彈出失敗提示。
他抬眼皺了皺眉，語氣裡帶了點被冒犯的無奈：“林辰哥，我都說了，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您怎麼老往這上麵扯啊？”
說完又低下頭，重新點開遊戲他的動作卻慢了半拍——這問題問得也太直白了，跟林雪炸毛時的不管不顧簡直如出一轍。
林辰看著他刻意避開視線的樣子，低笑了聲沒再追問，隻是腳下又加了點油門，車子在空曠的高速上跑得更快，
遠處的山影越來越近，像是要鑽進雲霧裡去。
“林辰哥，你為了抓我，還帶了一堆人？”李裕往反光鏡裡瞟了眼，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刻意裝出來的惶恐。
“毛病。”林辰斜睨他一眼，語氣不耐煩，視線卻不由自主掃向後視鏡。
“不是啊，”李裕指著反光鏡，指尖都在抖，“後麵那幾輛彆克，從出市區就跟著咱們，一直跟到現在了……”
林辰這才認真看去，後視鏡裡，三輛黑色彆克商務車像甩不掉的影子，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緊咬不放。
他低罵一聲：“媽的，陰魂不散！”腳下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瞬間提速，引擎發出低吼。
那幾輛商務車也跟著加速，輪胎碾過山路的碎石，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林辰盯著車速表，眉頭擰成疙瘩——對方的車明顯改裝過，速度竟一點不落下風。
他瞥了眼手機，信號格早就變成了空的，這荒山野嶺的，連求救都發不出去。
“李子涵，”林辰的聲音沉得像山雨欲來，“不管你是不是異能者，待會兒要是真出事，彆管我，往旁邊林子鑽，能跑多快跑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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