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推開車門跳下來，手裡攥著把折疊刀，刀刃在夕陽下閃了下冷光。他沒說話，直挺挺朝徐硯撲過來，腳步重得踩得地麵發顫。
徐硯剛要側身躲，後頸突然像被冰錐紮了下——是靈力的銳感。很淡，但帶著武器特有的、被壓縮過的狠勁。
是靈力狙擊槍。
他瞬間矮身，往柳樹後縮了
縮。那股瞄準的感覺像條蛇，死死纏在他後心，隻要他敢抬頭，下一秒就會被靈力彈穿。
收音機的雜音不知何時停了，老頭早沒了影。
公園裡靜得可怕，隻有麵包車引擎還在空轉，發出突突的顫音，還有那司機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以及自己擂鼓似的心跳。
徐硯盯著撲過來的司機，眼角餘光卻死死勾著公園對麵那棟老樓的三樓。
窗簾縫裡有個黑糊糊的輪廓，正隨著他的動作微微動著。
徐硯剛縮進公園深處的灌木叢，後頸的靈力壓迫感就重了幾分。
他側耳細聽，身後通主路的鐵門“哐當”一聲撞上，緊接著傳來靈力凝結的嗡鳴——是簡易屏障，能擋住普通人，也能鎖死退路。
前口的石板路那邊，有兩道靈力波動正快速移動。不是剛才那輛麵包車的莽勁，是帶著章法的、屬於異能者的氣息。
他扒開枝葉往外看，兩個穿黑夾克的男人正站在公園入口。
左邊那個抬手揮了揮，指尖溢出的淡灰色靈力像層薄霧，飄向角落裡最後一個遛狗的老太太。
老太太原本在嘟囔著找狗，突然打了個哈欠，轉身就往公園外走，腳步發飄，像是被抽走了繼續停留的念頭。
右邊那個則往路中間一站，掌心按在地麵。青綠色的靈力順著石板縫蔓延，織成半透明的網，把前口也封了個嚴實。
清場。徐硯心裡沉了沉。這兩個是專業的，動作乾淨得沒驚動半分，連那老太太都沒察覺異常，就這麼被“請”了出去。
公園裡徹底空了。風卷著落葉滾過石板路，撞在前後兩道屏障上，發出細碎的悶響。
那兩個靈力者轉過身，目光越過空曠的公園，精準地落在他藏身的灌木叢方向。
左邊的男人扯了扯嘴角，聲音不大，卻帶著靈力的穿透力，直鑽進耳朵：“徐硯，a級異能者，九色鹿的新星。躲著沒意思，出來聊聊？”
徐硯攥緊了口袋裡的符紙。前後路被封死，對方摸清了他的底細，還特意清了場——這不是臨時起意的刺殺，是場早就布好的圍獵。
那兩個清場的異能者剛站定，四周的樹影裡又冒出四道靈力波動。
東邊的假山後飄出個穿風衣的女人，身上繞著淡紫色的霧，
西邊的涼亭頂落下個矮個子男人，腳掌踩著青綠色的風旋；
北邊的灌木叢裡鑽出兩人，一個周身裹著土黃色的光暈，一個手裡捏著閃著電光的短刃。
六個人，呈六邊形把公園中央圍得密不透風。靈力像潮水般湧來，在半空交織成網，連空氣都變得滯重。
“九色鹿的小崽子，倒是比情報裡機靈。”穿風衣的女人笑了聲，紫色霧氣往徐硯藏身的灌木叢漫過來，帶著蝕骨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