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裡,柳青娥和柳崇林一牆之隔,卻不能見麵。
柳青娥扶著牆問道:“阿父,您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傷到您?”
柳崇林微微歎氣。
杜煥在隔壁牢房,著急地問著柳崇林:“阿父,阿父大人,您到底有沒有法子,有沒有法子啊?”
柳崇林不說話,隻是端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就在這時,靖海走了進來,對衙役吩咐道:“開門。”
柳崇林猛地睜開眼睛。
靖海伸手示意:“柳大人,這邊請。”
柳崇林冷靜地問道:“去往何處?”
靖海:“我們丞相仁慈,如您所願。”
聽到丞相的名字,柳崇林慌忙起身。
路過柳青娥的時候,柳青娥擔心地看著柳崇林。
柳崇林看了柳青娥一眼,對她點點頭,跟隨靖海出去。
柳崇林被帶到了審訊室。
陰森的審訊室裡,隻點了兩根蠟燭,戎紋坐在中間,翻閱桌上的卷宗。
柳崇林一見是戎紋,連忙跪下叩頭:“老臣拜見王上。”
黑暗中,戎紋一雙眼睛盯著柳崇林:“崇林,這些年,孤待你如何?”
柳崇林不敢猶豫,大聲回答:“王上任臣為督察院都禦史,賜高官厚祿,惠及家人宗族。王上深信於臣,臣無以為報,雖九死不易忠心!”
戎紋冷笑。
柳崇林再叩頭:“然,臣利欲熏心,有負皇恩。臣不敢辯駁,唯盼死在王上劍下,儘臣子本分!”
戎紋:“利欲熏心啊……孤從國庫中前前後後撥了五十萬兩給督察院,是讓你追查雲紋的!你想貪點兒享樂,罷了,罷了,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該曉得,孤最恨結黨營私!”
柳崇林不說話,俯下身,快速思考:“請王上明鑒,臣…”
戎紋繼續說著:“把杜煥推上戶部尚書之位,背後糾集了不少官員吧,用的也是孤給你的銀兩。私募侍衛,當成精兵訓練,用孤的錢養活他們,卻令他們忠心於你。你想做什麼?!”
戎紋把賬簿甩到柳崇林臉上,柳崇林震驚,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大聲說道。
“臣是為了王下!”
不等柳崇林說完,戎紋模仿他的語氣嘲諷道:“為了王上社稷穩固,為了給王下一支隱秘的精兵,為了在查到雲紋餘孽蹤跡時捉住他們…你是想這樣說吧?接下來還想說什麼呢?”
柳崇林緊張冒冷汗:“臣發現…”
戎紋:“臣發現雲紋餘孽蹤跡了,請允許臣前往剿滅?”
柳崇林心虛。
戎紋勾了勾指頭,靖海把柳崇林的管家押上來。
管家上前跪下,渾身發抖,聲音顫顫巍巍:“王、王下,奴才全都招了。賬簿中,隻記載了一次…實際上,柳大人上報的雲紋餘孽蹤跡,有三次是假的,昧下的撥款用來給杜尚書打通人脈。”
戎紋冷笑:“假的!”
戎紋踢中柳崇林胸口,柳崇林向後倒下。
柳崇林掙紮著坐起來:“不是這樣的!此人定是受雲紋餘孽指使陷害於我!這些年臣為王上鏟除雲紋餘孽,一直都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隻因王上信我、護我,倚重於我,他們無計可施,所以如今便使這離間之計!王上,臣與雲紋餘孽周旋多年,對他們最是了解,臣……”
戎紋冷眼看他。
柳崇林慌亂:“王上,眼見著臣就要為王上將那些餘孽鏟除乾淨了,隻要再給臣一年,不,兩個月……”
戎紋不耐煩地擺擺手:“來人!”
靖海上前。
柳崇林做最後的掙紮:“從策馬行軍開始,臣便跟隨王上左右。臣一生為王上所用,臣忠於王上啊!王上,不可戰前斬將…”
戎紋的頭忽然很疼,他按著太陽穴,冷漠地說道:“車裂。”
柳崇林愣住,身子一癱,靖海把柳崇林押下去的時候,正巧碰上柳博文。
柳博文看著柳崇林,畢恭畢敬地行禮:“叔父。”
柳崇林一把撲過去:“博文,博文,救救叔父,說服王上收回成命。”
靖海拉住幾近瘋狂的柳崇林,柳博文擺擺手,示意靖海放開柳崇林。
柳博文溫和地笑:“叔父,您一生榮耀加身,最後一程,可彆毀了形象。”
柳崇林頓時愣住,神情呆滯,隨即開始大笑著走出審訊室。
這鬼魅般的笑聲把角落裡的黃鼠狼嚇得毛骨悚然。
黃鼠狼回到歸苑,現出人身,大黃快速到書房回複九昱。
“姑娘,柳崇林被戎紋處以車裂之刑,這案子算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