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熙:“囚牛阿兄也許是多慮了。”
囚牛看著負熙:“我靈闕如今的處境,還是謹慎為上。”
負熙:“需要負熙去做什麼嗎?”
囚牛若有所思:“不管是誰,如今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隻能先等對方出招。”
負熙微微點頭。
忽然,一陣秋風吹開了窗戶,囚牛身子弱,見不得風,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負熙去關窗戶。
囚牛感懷:“剛剛立秋,這風就著實強烈。”
負熙:“更深露重,囚牛阿兄還要保重身體。”
囚牛微微點頭:“嗯,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負熙離開後,囚牛撫摸著琴,自問:“下一招,會是什麼呢?”
一大早,侍衛便包圍了杜府和杜府周圍的房舍,把裡麵的人全部羈押出來。
被羈押的人掙紮著:“我們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抓我們啊?”
士兵不耐煩:“杜煥死罪,十家連坐。”
被羈押的人:“那是杜煥的罪,於我們何乾?我們冤枉啊!”
侍衛踢一腳:“少廢話,走!”
街道上都是婦女孩子的哭喊聲。
刑場上,杜煥、柳青娥被押上斷頭台。
柳青娥一臉蒼涼,眼神空洞,早就沒了眼淚,她轉過頭問杜煥。
“杜煥,事已至此,在死之前,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杜煥:“你說。”
柳青娥:“我們一世夫妻,這輩子,你愛過我嗎?”
杜煥忽然愣住,他沒想到這會是柳青娥問他的最後一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也許每個女人在臨死前都會自問這一句:“這輩子,他有沒有愛過我?”
而男人都會疑惑地問自己:“這輩子,我最愛的人,是誰?”
在杜煥猶豫之間,柳青娥忽然大笑起來。
杜煥看著柳青娥,有些失神。
柳青娥:“忽然,我很羨慕賈妙雲,至少,你愛過她,非錢財、非地位、非權勢,隻是單純地愛著她。而我,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權貴婚姻的配角,這麼多年,我們隻是同榻異夢的名分夫妻而已,作為一個女人,我真是太失敗了…”
杜煥忽然有些心痛,他不是沒有愛過柳青娥。
在很多個午夜夢回,他也熱烈地愛過這個女人,隻是,時間和耐心把一切都磨光了。
杜煥看著柳青娥,忽然嚎啕大哭。
這輩子,他才是那個最失敗的人。
午時已到,官員下令,劊子手刀起刀落。
人群之外,九昱坐在馬車裡,挑著簾子冷眼看著這一切。
山林裡,沙敬之一路被逼到懸崖邊,萬山險惡,實在無路可走。
雲朵迷迷糊糊地醒來:“阿父,阿母,咱們如今在哪啊?雲朵好困啊…”
雲朵透過簾子看到杜煥帶著士兵層層包圍。
杜煥麵目猙獰,步步逼近。
九昱躲在祠堂,取出寫有杜煥和柳青娥姓名的紙條,燒成灰燼。
“阿母,這兩個叛徒,女兒給您送過去了。”
門外傳來婦女孩子的哭泣聲:“冤枉啊,我們真的冤枉啊!”
九昱走出祠堂,想出門看看,卻被大黃攔住:“您答應過雲影的。”
九昱眉頭緊皺。
大黃嚴肅地說道:“要是您阿父知道,可就慘了。”
九昱遲疑了一下,最終轉頭回到了祠堂。
祠堂的門口忽然多了一朵鳶尾花,大黃提醒道:“姑娘,您的信。”
九昱進入祠堂後,施法催動鳶尾花開放。
帶著麵具的雲紋幻化出人影,出現在九昱眼前:“阿父得知你已順利完成第一步,很是欣慰,路漫漫,仍需謹慎。”
九昱看著雲紋的影子,行禮:“平日裡,阿父多是嚴厲批評,今日第一次誇九昱。”
雲紋的影子:“可阿父為何一點都感覺不到你的開心?”
九昱有些忐忑:“九昱惶恐,想問阿父,我這一步步,走得真的對嗎?”
雲紋的影子忽然微怒:“自古到今,曆史皆由勝利者書寫,若想成功,必須血淚而築。血淚為小,大任為重,萬不可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