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昱笑著跟隨蒲牢走進靈心閣。
九昱聞茶:“好香的茶。二姑娘這兒總能品到好茶。”
蒲牢:“今日蒲牢冒昧邀茶,主要是賠不是。”
九昱:“賠不是?”
蒲牢放下茶盞:“一來,那日我身子不適,早早睡去未能招待,著實失禮。聽家兄說,九昱姑娘並未怪罪,實在感激。”
九昱微笑。
蒲牢:“二來嘛…有樁心頭大事,想同九昱姑娘商議一番,萬望九昱姑娘答應。”
九昱起身行禮:“九昱不敢。”
蒲牢:“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身為靈闕二姑娘,下麵阿弟阿妹一堆,長姊如母,我理所當然扮演成一家之主的角色。”
九昱謹慎應對:“二姑娘辛苦,我們都看得到。”
蒲牢:“這是應該的。我這天生的操心的命,不光讓阿弟阿妹們煩,恐怕也是得罪九昱姑娘不少。”
九昱:“二姑娘言重了。九昱初來北都便聽聞女中豪傑二姑娘的大名,知道您不同於其他般女子,後來一見,其胸中溝壑,實讓九昱敬服,但隨著造訪次數的增多,除了敬服之外,更多的一種不可思議地想要親近。”
九昱的這番話,著實讓蒲牢吃驚了。
不可思議地想要親近,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對蒲牢說過這番話了,頓時讓她心生溫暖。
但蒲牢依舊麵不改色,繼續說著自己的目的。
“難得九昱姑娘能夠理解我的苦心。家弟負熙善良單純,嘲風頑劣,不管他們誰,不管他們做了什麼,都希望九昱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亦不必掛牽他們。九昱姑娘,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九昱故作不懂,微笑回應:“五爺嘲風瀟灑頑劣,我倒是十分羨慕,小打小鬨之事,九昱自不會放在心上。至於四爺…”
蒲牢的茶盞懸在嘴邊。
九昱:“隻是覺得親近。不止是四爺,還有五爺、三爺、小姑娘、六爺,甚至二姑娘您,九昱都覺得十分親近,說不出是為什麼,自打九昱來到北都,似乎就有一股力量,總是想讓九昱靠近靈闕,靠近您們。”
蒲牢忽然放下茶盞,看著九昱:“一股力量?”
九昱平靜地說下去:“如此玄言,說出來有些不可置信,不過,也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九昱自小沒了親生的阿父阿母,由養父和嬤媼撫養長大,後又因其他一些怪異的事情曾發生,周圍能跟九昱玩鬨說話的人,少之又少…”
蒲牢追問道:“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
九昱故意表現得有些為難,閃爍其詞。
“這…是九昱的秘密,之前去尋占恒也是為了此事。”
蒲牢:“尋找占恒一般都為了巫學之事,難道九昱姑娘一個凡人也有此煩惱?”
九昱:“二姑娘可千萬彆誤會,九昱隻是凡人,絕非異類,九昱…”
大黃忽然打斷:“姑娘!”
九昱立馬閉嘴:“二姑娘,九昱說的有些多,並無惡意,隻是,九昱很想和貴府的友人一起。”
蒲牢正想再追問。
大黃:“姑娘,咱們還要去與其他家告彆呢。”
蒲牢一臉不解:“告彆?”
九昱:“九昱準備回江南去了。九昱能來到北都一路不易,能認識靈闕的人,更是意外之喜,你們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九昱起身離開。
蒲牢看著九昱的背影。
走出靈闕後,大黃靠近九昱:“姑娘,您說她能聽明白嗎?”
九昱嘴角一揚:“蒲牢最大的優點就是思慮周全,可這思慮周全過了度就變成了敏感多疑。我這話裡有話,足夠她左右推敲一晚上的了。”
果不其然,這一日,蒲牢都心神不定,一直在回想九昱的話。
“說不出是為什麼,自打九昱來到北都,似乎就有一股力量,總是想讓九昱靠近靈闕,靠近您們。”
蒲牢撥動琴弦:“是龍族的內力嗎?”
蒲牢想起九昱曾說:“也許這隻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九昱隻是凡人,絕不是異類…”
蒲牢琴聲漸急:“一個凡人為何要強調自己不是異類?為什麼後來又欲言又止?”
蒲牢手指越來越快,忽然停下來。
最讓她琢磨不透的是九昱的最後一句話:“能認識靈闕的人,更是意外之喜,你們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蒲牢眉頭緊皺,喚來璿兒:“讓負熙來見我。”
沒過多久,負熙便來到靈心閣:“蒲牢阿姐,您著急找我?”
蒲牢吩咐負熙:“你再去一趟雙魚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