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她利落的收劍轉身離去,聲音裡帶著些許輕微的哽咽,可惜在場之人都各懷心事,無人察覺。
李蓮花從袖中取出鑰匙打開牢門,鎖鏈嘩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地牢中格外刺耳。
“彆叫我門主了。”李蓮花走進牢房,將燈籠掛在壁上,“李相夷已經死在東海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隻是李蓮花。”
雲彼丘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麵,不敢抬頭:“您...您不該來...我不配...”
“起來吧。”李蓮花在牢房中唯一一張木凳上坐下。
雲彼丘顫抖著直起身子,卻仍跪著不動。
燈籠的光映在他臉上,照出這十年來刻下的每一條皺紋、每一絲憔悴,他比實際年齡蒼老太多,鬢角已經斑白。
“門主......”
李蓮花靜靜注視著他:“這十年,你過得好嗎?”
這個簡單的問題像一把鈍刀,生生剖開雲彼丘的心臟。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有淚水無聲滑落。
“我...我每日...都在悔恨中度過...”他終於擠出幾個字,“生不如死...”
李蓮花點點頭,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答案。
“彼丘,我今日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恨過我沒?”李蓮花輕聲問道。
雲彼丘愣住了,隨即拚命搖頭:“我這十年都是咎由自取,怎麼會恨你,我不會,也不配……”
“不。”李蓮花打斷他我是問,“十年前,你可曾恨過我?”
牢房內陷入死寂。雲彼丘呆坐著,仿佛聽不懂這個問題。良久,他才嘶啞著開口:“為何這樣問...”
李蓮花的目光如水般平靜:“因為我想了十年也想不明白,為何……你會想給我下毒……”
李蓮花說的不是受角麗譙蠱惑,而是他想。
雲彼丘的瞳孔劇烈收縮,李蓮花的話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他心底最陰暗的角落——那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直視的角落。
是的,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在那些被悔恨啃噬的時光中,他確實曾有過這樣的念頭:如果沒有李相夷...如果那個太陽般耀眼的人不存在...
“我...我...”雲彼丘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無法成言。
李蓮花卻微微一笑:“沒關係,我理解。”
“不!”雲彼丘突然激動起來,“你不該理解!您應該恨我!應該殺了我!”他膝行幾步,抓住李蓮花的衣擺,“我因為自己內心的卑劣,害死了這麼多弟兄,害的你隱名埋名……你恨過我,你一定恨過我對不對!你必須恨我……”
“彼丘,我恨過。”李蓮花的聲音染上些沙啞,“當年東海之濱,我一人獨對金鸞盟兩艘大船,前無去路,後無援兵……我與金鸞盟苦戰一日一夜,戰至少師失落,碧茶毒發,雖然擊沉金鸞盟兩艘大船,但那時在我心中,當真恨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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