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悠閒地走在馬側，手裡捏著一把乾草，慢悠悠地喂著馬，時不時還哼兩句不成調的小曲兒。
方多病走在一旁，眉頭緊鎖，目光時不時地往樓頂的笛飛聲身上瞟，眼神裡滿是狐疑。
終於，他忍不住湊到李蓮花身邊，壓低聲音道：“李蓮花，阿飛有問題！”
李蓮花頭也不抬，繼續喂馬：“哦？什麼問題？”
“我昨日親眼看見他鬼鬼祟祟地見了一個人！”方多病瞪大眼睛，信誓旦旦，“那人一身黑衣，行蹤詭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阿飛肯定瞞著我們什麼！”
“放心吧，我認識他十幾年了，對他一清二楚。”李蓮花輕笑一聲，拍了拍馬脖子：“方小寶，你是不是又偷看江湖話本了？怎麼整天疑神疑鬼的？”
“我沒瞎說！”方多病一把奪過李蓮花手裡的草料，氣鼓鼓地瞪著他，“你老實交代，阿飛到底什麼來路？你上次還說和他隻是一麵之緣，怎麼現在又變成認識十幾年了？”
李蓮花眨了眨眼，故作無辜：“我說過嗎？”
“李！蓮！花！”方多病咬牙切齒，恨不得掐他一把，“你再糊弄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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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說。”李蓮花無奈地舉起雙手，瞥了一眼樓頂的笛飛聲，壓低聲音道，“阿飛這人吧，脾氣是差了點，但這十年確實沒怎麼出過門，見識短，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方多病狐疑：“那他武功呢？我看他深不可測，連李姐姐似乎都對他頗為忌憚。”
李蓮花摸了摸鼻子，含糊道：“他確實是個武癡，武功……還行吧。”
“還行？”方多病還是有些懷疑。
李蓮花正要敷衍，忽然，樓頂傳來一聲冷哼——
“方多病，再聒噪，我不介意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還行’。”
方多病一僵，抬頭就對上了笛飛聲那雙冷冽的眼睛，頓時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脾氣是挺差的。”
李蓮花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彆瞎琢磨了，阿飛真要有什麼壞心思，咱們早沒命了。”
方多病撇撇嘴，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但心裡仍打定主意——他一定要查清楚笛飛聲的底細！
就在這時，二樓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尋渡站在門口，眸光冷淡地掃過眾人，淡淡道：“到了薛玉鎮，我們直接去采蓮莊。”
————
暮色沉沉，采蓮莊緊閉的大門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森冷。
方多病想起出發前石水給他送來的卷宗打了個寒顫，皺眉低聲道：“奇怪，采蓮莊才死過人，按理說這幾日該掛白綾辦喪事，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尋渡看了他一眼，越過他往門口走去，方多病連忙拉著李蓮花跟上她。
李蓮花被方多病扯著衣袖，目光掠過門框高處，忽然一頓：“喲，還真鎮了個八卦鏡！”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一串佛珠，慢悠悠地套在手腕上。
笛飛聲瞥了他一眼，懶得廢話，直接上前重重拍門。
“砰！砰！砰！”
沉悶的敲門聲在寂靜的莊外回蕩。片刻後，大門“吱呀”一聲，緩緩拉開一條縫。
一隻渾濁發白的眼珠從門縫中露出，半張布滿褶皺的老婦臉陰森森地探出，乾枯的手指扒著門框，一言不發地盯著幾人。
方多病頭皮一麻，下意識後退半步，躲在李蓮花和李尋渡身後。
李蓮花倒是笑眯眯的上前，還抬手在老婦眼前揮了揮：“老人家，叨擾了。”
老婦的眼珠緩緩轉動，最終落在李尋渡和方多病身上。
方多病定了定神，連忙掏出石水給他送來的百川院的刑探牌子：“百川院查案，還請行個方便。”
老婦沉默片刻，終於將門拉開，沙啞的嗓音像是從地底傳來：“……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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