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九條狐尾輕輕一擺,妖風驟然淩厲,瑩白妖丹在丹田處流轉出淡淡光暈:“外來者,莫要逞口舌之利。要麼束手就擒,要麼魂斷於此。”
汪曉眉頭未蹙,周身幽紫色鬼氣凝得更實:“我說過,我不願傷生。若我真要動手,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狂妄!”虎妖不再多言,後腿猛地蹬地,身軀如出膛炮彈般撲向汪曉,利爪帶著撕裂妖風的銳響,直取麵門。
狐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影繞到汪曉側後方,九條狐尾同時甩出。
尾尖凝著細碎的妖力刃,封鎖住他所有閃避路線。
汪曉腳尖一點,身形如柳絮般斜飄而出,堪堪避開虎妖的利爪,同時又將狐妖的尾刃輕輕擋開。
輾轉騰挪之間,他已欺近虎妖身側,掌風裹挾著淡淡的鬼氣拍向虎妖肩頭。
這一掌看似迅猛,實則用出三成力,留了七分力,隻想著將其逼退。
虎妖隻覺一股陰寒氣息撲麵而來,心中一驚,倉促間擰身躲閃,肩頭還是被掌風掃中,踉蹌著後退數步,體表的妖力護罩泛起一陣漣漪。
“你這氣息……不是妖氣,也不是靈力!”
狐妖眼中同時閃過異色,尾刃再次襲來,卻在觸及汪曉鬼氣的瞬間微微凝滯。
“陰寒刺骨,帶著亡魂的氣息……你是鬼?”
汪曉並未回答,繼續和兩頭大妖纏鬥。
身形輾轉騰挪,麵對虎妖和狐妖的聯手攻擊,始終遊刃有餘。
他攻擊看似淩厲,卻總能在即將擊中要害時巧妙偏移,要麼拍在妖力護罩上,要麼擦過皮毛,從未造成實質傷害。
防時,也隻是格擋與牽製,連鬼氣都沒有爆發過。
虎妖越打越心驚,他全力施為的攻勢屢屢被輕描淡寫化解,對方的氣息詭異至極。
鬼氣的陰寒讓他本能忌憚。
每次碰撞,對方似乎都留了手。
狐妖也察覺到不對勁,尾刃的攻勢慢了半拍:“他很強……反而處處避讓,像是在試探?”
“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妖群後方傳來,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
話音落下,妖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一頭身形瘦小、毛發花白的黃鼠狼妖拄著一根枯木拐杖,慢悠悠走了出來。
他佝僂著背,雙眼渾濁卻透著精光,每走一步,拐杖敲擊地麵都發出輕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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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出現,竟讓躁動的妖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虎妖與狐妖聞言,齊齊收招後退,驚疑不定地看向黃鼠狼妖:“黃仲長老?您怎麼出來了?”
黃鼠狼妖並沒有回答,而是目光落在汪曉身上,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了然:“鬼氣縈繞,陰而不戾,果然是異類。”
汪曉收了鬼氣,頷首道:“你是?”
黃鼠狼妖頓了頓拐杖,緩緩道,“老身黃仲,鐘山妖族長老。虎烈、靈汐,你們二人也該察覺了,這位小友在方才打鬥時,處處留手,未曾傷你們分毫。”
虎妖虎烈一愣,回想方才交手的細節,確實如此。
對方數次能擊中自己要害,卻都刻意避開,心中疑竇更甚:“可他是鬼修,還覬覦《太平策》……”
“覬覦?”黃仲輕笑一聲,拐杖指向山穀深處,“五百年前,劉伯溫先生在此布下禁製,親手將《太平策》藏於此處時,便曾對我鐘山妖族留下法旨。”
狐妖靈汐眼中閃過好奇:“長老,當年的法旨……難道與他有關?”
黃仲目光轉向汪曉,語氣鄭重,“先生言明,五百年後,會有一位異類踏入鐘山,此異類並非妖族之敵,而是《太平策》的有緣人。屆時,我等需將《太平策》完好奉上,鐘山妖族全體,皆需歸順於他,聽其調遣。”
虎烈渾身一震,難以置信:“什麼?讓我等歸順一個鬼修異類?”
黃仲沉聲道,“先生的法旨,豈能違逆?當年若無先生布下的禁製庇護,鐘山早已被戰火波及,妖族也難以在此繁衍生息至今。先生早已算到今日之事,這位小友,便是他口中的有緣人。”
虎烈猛地甩了甩腦袋,眼中滿是不甘:“長老!就算劉伯溫先生真有此旨,可《太平策》一旦被拿走,山中那混沌餘孽的封印誰來鎮壓?沒了鎮物,它必破印出世!到時候我鐘山妖族,必將生靈塗炭,死傷無數!”
“是啊長老!”狐妖靈汐也蹙起眉頭,九條狐尾輕輕搖曳,“《太平策》不僅是鎮域之寶,更是封印的關鍵。豈能單憑一句有緣人,就輕易交出去?”
妖群中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原本安靜的山穀再次躁動起來。
“不能交!交出去我們都得死!”
“那混沌餘孽,絕不能讓它出來!”
“這鬼修來曆不明,萬一他拿了《太平策》不管封印,我們怎麼辦?”
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連中間層的築巢境妖物都忍不住低聲嘶吼,顯然對交出《太平策》極為抗拒。
黃仲臉色沉了下來,拐杖重重敲擊地麵,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住口!”
妖群瞬間安靜,但不少妖物眼中仍帶著不服。
“你們以為,當年若無先生用《太平策》鎮住那混沌餘孽,我們妖族還能活到今日?五百年前,那孽障為禍四方,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我鐘山妖族差點被滅族!是先生出手,不僅封印了它,還布下禁製庇護我等,讓我們得以休養生息。先生早已算到今日,豈會讓我等陷入絕境?”
“可……”虎烈還想爭辯,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磅礴威壓打斷。
這道威壓遠比他和靈汐的氣息強悍,如同山嶽壓頂般籠罩整個山穀,讓所有妖物都忍不住渾身一顫,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緊接著,第二道威壓接踵而至,雖稍弱於第一道,卻也淩厲異常,兩道氣息交織在一起,竟讓山穀中的空氣都好似凝固。
妖群自動分開一條更寬的通道,一頭身形壯碩的獅妖緩步走來。
他身披厚重的褐色鬃毛,如同披了件威武的披風,每一步落下都讓地麵微微震動。
雙目如銅鈴,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在他身側,跟著一頭身形矯健的年輕黃鼠狼妖。
一身棕黃色皮毛油光水滑,眼神靈動狡黠。
手中握著一根打磨光滑的木杖。。
“參見大王!參見軍師!”所有妖物齊齊躬身行禮,連虎烈和靈汐也不例外。
獅妖王擺了擺手,目光如炬,死死鎖定汪曉:“就是你,要來取《太平策》?”
汪曉心中微動,根據妖修與鬼修的境界對應,這獅妖的氣息雄渾磅礴,已然達到了通玄境,對應鬼將級巔峰。
而身旁的黃鼠狼妖,氣息靈動卻不失厚重,也是通玄境初期,對應鬼將級初期。
他頷首道:“正是。”
黃鼠狼妖上前一步,目光上下打量著汪曉,語氣帶著幾分探究:“異類,五百年前劉伯溫先生所言之人,當真就是你?”
汪曉迎著兩個大妖的審視目光,語氣坦然:“是不是先生所言之人,我不敢斷言,但種種機緣已然對上。”他頓了頓,聲音愈發清晰,“實不相瞞,我此行來取《太平策》,正是劉伯溫先生親口所托。”
“胡說!”妖群中立刻響起一道反駁聲,一頭築巢境的野豬妖粗聲喊道,“劉伯溫先生是五百年前的人物,早已作古,怎麼可能叫你來?”
另一頭狼妖附和,“就是!先生當年神通蓋世,若真還在,怎會讓你一個異類來取我族鎮域之寶?”
但也有妖物麵露遲疑,一頭年長的鹿妖低聲道:“先生當年的實力,近乎神異,說不定真能超脫生死,活到現在……”
兩種聲音交織,妖群再次騷動起來,所有目光都齊刷刷落在汪曉身上,等著他給出答案。
汪曉沒有絲毫隱瞞,緩緩開口:“諸位有所不知,劉伯溫先生如今與我一樣,皆是魂體之身,此刻便在臥龍山修行。而此行確實是他親自囑托,《太平策》我今日必須取走。”
話音剛落,虎烈立刻上前一步,怒聲道:“你說取就取?那混沌餘孽怎麼辦?一旦封印鬆動,我等全族都要遭殃!”
汪曉看向他,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關於混沌餘孽的處置,我暫無萬全之策。但我相信先生的安排,待我抵達目的地,見到《太平策》之後,再視情況而定。在無完全把握前提下,我不會強行破印,更不會置妖族安危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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