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孫書記的壓力，林淵，讓石磊停職回避吧！
秘書的聲音很輕，像一根冰涼的羽毛，拂過林淵的耳廓，卻激起了一片刺骨的寒意。
“林書記，不好了！”
“省裡……省裡的聯合調查組，已經出發了！”
“帶隊的，是省紀委督察室的主任，鄭毅！”
“而且……而且鄭主任在出發前，點名要我們市紀委，把石磊同誌……暫時移交到省廳在江城的培訓中心，進行‘隔離審查’！”
最後四個字，“隔離審查”，像四顆釘子，狠狠地楔入辦公室裡剛剛燃起的那麼一點點熱氣中。
空氣，再一次凝固了。
如果說之前的“停職調查”是一記耳光，那麼“隔離審查”就是一柄重錘。前者是程序，後者是手段。前者尚有轉圜餘地，後者則意味著，石磊將被徹底與外界隔絕，成為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秘書說完，甚至不敢看林淵的反應，隻是低著頭，雙手無措地絞在一起，手心裡的冷汗浸濕了褲縫。他頭頂那【+35】的清廉值，此刻正被一團代表著“恐懼”的灰色霧氣緊緊包裹。
林淵的瞳孔，在那一刻確實收縮了一下。
鄭毅。
鄭閻王。
這個名字，他不僅在內部通報上見過。更早之前，還在京州政法大學的課堂上，聽一位講授紀檢監察實務的老教授提起過。那是一個被當做“鐵麵無私”典型案例的人物。一個能為了查一個縣財政局的小金庫，在那個縣的招待所裡住了整整一個月，最後硬生生把對方局長逼到自己走進紀委大門的人。一個在體製內，幾乎等同於“規則”本身的人。
趙鳳年這一手，不是將軍，而是請來了閻王爺，準備直接掀了棋盤。
他要的，根本不是一個真相，他要的是用最無可辯駁的程序，最快地，最徹底地，摧毀石磊，從而震懾林淵。
辦公室裡，剛剛因為林淵那番話而挺直腰杆的眾人，此刻又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他們臉上的決絕和昂揚，迅速褪去，取而代de，是更深層次的恐懼和絕望。
自己查自己？跟誰查？跟鄭閻王查？
這已經不是笑話了，這是以卵擊石。
石磊那張剛剛恢複了些血色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不是怕自己被查，他怕的是，林淵會被他拖下水，拖進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書記，我……”他往前踏出一步，聲音嘶啞，似乎想說什麼。
林淵卻抬起手，製止了他。
他沒有去看任何人，隻是轉身，重新走到了窗邊。他的目光越過樓下的車水馬龍，投向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方向。
他仿佛能看到，一列由黑色轎車組成的車隊，正像一把出鞘的利劍，撕開沿途的空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直插江城的心臟。
“他們，什麼時候到？”林淵開口問，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秘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答：“從省城出發，不堵車的話，大概……一個半小時。”
一個半小時。
九十分鐘。
這是留給他的全部時間。
“知道了。”林淵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對辦公室裡一個負責內勤的年輕科員說：“小王，去給大家泡杯茶，要濃一點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刻，還喝茶？
但看著林淵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臉，那個叫小王的科員，還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是”，手腳僵硬地去拿茶葉。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砰”的一聲，粗暴地推開了。
孫明哲站在門口，臉色鐵青，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甚至沒有穿外套，隻穿著一件被汗水浸得有些貼身的白襯衫，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一路疾行而來。
他身後，跟著一群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惶和不安，像一群被驚擾的羊。
孫明哲的目光，像兩把刀子，越過所有人，死死地釘在林淵身上。
“林淵！你跟我出來！”他幾乎是咆哮出聲。
辦公室裡的空氣，徹底降到了冰點。
林淵看了他一眼，沒有動。他隻是對那個叫小王的科員，又重複了一遍：“去泡茶。”
然後，他才不緊不慢地對孫明哲說：“孫書記，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你！”孫明哲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林淵，手指都在顫。他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林淵居然還敢跟他擺架子。
但他終究沒有當著所有下屬的麵，徹底失態。他強壓下怒火，一步跨進辦公室，反手將門重重地關上，將身後那些探頭探腦的目光隔絕在外。
“林淵！”他走到林淵麵前，壓低了聲音，但那聲音裡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鄭毅親自帶隊下來了！點名要帶走石磊，隔離審查！你聽清楚了沒有？是隔離審查！”
“我聽清楚了。”林淵的回答，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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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清楚了？”孫明哲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你聽清楚了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地要喝茶？我告訴你，林淵，你之前搞的那個什麼專案組，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