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事科副科長趙強,就惴惴不安地站在了林淵的辦公桌前。他頭頂上【55】的灰色數字,在林淵眼中格外清晰。
“林……林局,您找我?”趙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林淵沒有看他,隻是低頭看著一份名單:“我聽說,你有個外甥,在咱們市電視台的民生新聞欄目當記者?”
趙強的心,咯噔一下,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完了!這是要清算我了!連我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查得一清二楚!
“是……是……犬子無能,瞎混日子……”他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挺好。”林淵抬起頭,臉上看不出喜怒,“我這裡有個新聞線索,我覺得你們市民生新聞欄目,應該會很感興趣。”
他將一張紙條推了過去。
“孤兒院那塊地,你知道吧?你去告訴你外甥,讓他去查查,那塊地的原始規劃用途,到底是什麼。就說,是一個‘良心未泯的內部人士’提供的線索。”
趙強呆呆地看著那張紙條,大腦一片空白。
他預想了無數種可能,被痛罵,被羞辱,被調去掃廁所……但他萬萬沒想到,林淵找他,竟然是讓他去辦這件事。
這……這是在給我機會?給我一個納投名狀的機會?
“怎麼,辦不到?”林淵的語氣平淡。
“辦得到!辦得到!”趙強如夢初醒,一把抓過那張紙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哈腰,“林局您放心,我保證讓他辦得漂漂亮亮的!今晚就上新聞!”
看著趙強幾乎是逃也似地跑出辦公室,李衛東湊了過來,滿臉不解:“局長,您這是……?”
“毒蛇要咬人,總得給它找點彆的東西去咬。否則,它就會一直盯著你。”林淵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
李衛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然沒完全明白,但他覺得局長實在是太高深莫測了。
然而,林淵的布局,還是晚了一步。
或者說,李曼的動作,比他想象中更快,也更毒。
下午,臨近下班。
一封封沒有署名、打印著同樣內容的匿名信,如同雪花一般,精準地投送到了市委、市政府、市紀委、市委組織部,幾乎所有副處級以上領導的案頭。
市紀委,王組長的辦公室。
他剛剛結束一個案情分析會,疲憊地靠在椅子上。秘書將一封信放到了他的桌上。
“又是舉報信?”王組長揉了揉眉心,這種信他一天能收到十幾封。
他隨手拆開,目光掃過信紙。
然而,隻看了幾行,他那張素來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的臉上,神情陡然凝固了。
“為達個人目的,惡意搜集領導黑料,以‘反腐’之名,行‘政治投機’之實……”
“新官上任三把火,排除異己,任人唯親,將檔案局這一重要單位,當成自己的私人領地……”
“在組織部談話中,公然要挾領導,在市委領導麵前,毫無尊重,表演政治秀,其心可誅!”
信中的措辭極其刁鑽惡毒,它不否認林淵扳倒楊坤的“功”,卻將這一切行為的“動機”徹底描繪成了黑色。它將林淵塑造成了一個深諳厚黑學、野心勃勃、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官場新貴。
每一個指控,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準地捅向一名黨員乾部最致命的要害——品格與忠誠。
王組長捏著信紙的手,青筋暴起。
他當然不信這些鬼話!他親手辦的案子,林淵在其中的作用和品性,他比誰都清楚!
但問題是,他不信,不代表彆人不信!
官場之上,最怕的不是明槍,而是這種殺人誅心的暗箭!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當所有領導都看到這封信時,懷疑的種子,就已經種下了。
這封信,就像一盆汙水,不由分說地潑在了林淵的身上。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汙水,但在汙水被徹底洗乾淨之前,誰都會下意識地離他遠一點。
而這,就給了敵人足夠的操作空間。
“叮鈴鈴——”
桌上的紅色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王組長拿起電話,裡麵傳來市委書記那沉穩卻帶著一絲明顯不悅的聲音。
“正國同誌轉交的那份報告,我看了。匿名信,我也看了。檔案局的工作,我看,還是要‘穩’一點。那個年輕人的任命,暫時,先放一放吧。”
王組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知道,一場針對林淵的、更凶險的絞殺,已經開始了。
ps:一封匿名信就讓市委書記的態度發生動搖,可見其殺傷力。麵對這種誅心之論,林淵該如何自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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