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一種能讓耳膜產生幻聽的死寂。
林淵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都衝上了頭頂,然後又在零點一秒內,迅速冷卻,凍結了四肢百骸。
頭皮陣陣發麻。
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生命體在遭遇天敵時,最原始的、銘刻在基因裡的戰栗。
【警告!未知高危能量!極度危險!請宿主立刻遠離!】
【警告!數據溢出!無法解析!】
視網膜上,血紅色的警報瘋狂閃爍,像一麵即將崩潰的儀表盤,發出無聲的尖嘯。
林淵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個坐在油漆桶上的男人身上。
那個人,就那麼隨意地坐著,卻仿佛是整個廢棄工廠的中心,周圍所有的光線、塵埃、乃至破敗的鋼鐵結構,都圍繞著他旋轉,最終被他身上那股深不見底的“無”所吞噬。
他不是官場中人。
他身上的氣息,既非代表欲望的黑色濁氣,也非代表功績的金色正氣。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屬於這個規則體係的、虛無的能量。
他是棋盤外的棋手。
而自己和瑟瑟發抖的李曼,不過是他隨手撚起的兩枚棋子。
“林淵,林局長,對嗎?”
男人開口了,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在和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打招呼。他吐出最後一個煙圈,將雪茄精準地彈進十幾米外一個積水的鐵桶裡,發出一聲輕微的“呲”響。
在這片死寂中,這聲輕響,清晰得如同驚雷。
李曼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這聲音嚇到,臉色愈發慘白。
林淵強迫自己從那種被天敵鎖定的僵直感中掙脫出來。他緩緩地,一步步地,從門後走了出來,走進那片布滿塵埃的光柱中。
他沒有看李曼,眼睛始終盯著那個男人。
“你是誰?”林淵的聲音有些乾澀,但他努力讓其保持平穩。
“我是誰,不重要。”男人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西褲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參加一場晚宴,“重要的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李曼的身後,一隻手輕輕搭在了李曼的肩膀上。
李曼的身體瞬間僵硬得像一塊石頭,連呼吸都停滯了。
“李主任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男人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惋?,“她以為自己手裡握著的是王牌,可以和所有人同歸於儘。她不知道,當一張牌的威力大到能掀翻桌子的時候,它就不再是牌了,而是催命符。”
男人的目光越過李曼,落在林淵身上,眼神裡帶著一絲玩味的好奇。
“但你不一樣,林局長。你比她聰明得多。你很清楚,真正的王牌,不是攥在手裡的炸藥,而是那根彆人看不見的引線。”
林淵的心臟,猛地一沉。
引線!
他指的是自己那部老人機裡,那條定時發送的短信!
他怎麼會知道?!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林淵腦中的所有僥幸。這個人,不僅僅是強大,他的情報能力,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疇。他不是在猜測,他就是知道!
“看來我猜對了。”男人看著林淵臉上微秒的表情變化,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很特彆,林淵。真的。我調查過你,履曆清白得像一張白紙,卻在短短幾個月內,掀翻了楊坤,逼死了趙立春,現在又把火燒到了陳副市長的身上。你的手段,不像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更像一個……開了掛的玩家。”
開了掛的玩家。
這句話,像一根毒針,精準地刺進了林淵最核心的秘密。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個男人,知道係統的存在!
“所以,我很好奇。”男人向前又走了一步,距離林淵不到十米,“在你那根‘引線’被點燃之前,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林淵的後背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大腦卻在飛速運轉,分析著眼下這近乎無解的死局。
“一個選擇題。”男人伸出兩根手指,“一,把你手裡的東西,就是你熬了一夜拚出來,以及你手機裡備份的那些,全部交給我。然後,你轉身離開,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你從沒見過。孤兒院的地,陳副市長會處理乾淨,李主任的下場,也與你無關。你繼續做你那個前途無量的檔案局副局長。”
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仿佛在描繪一條金光大道。
林淵沉默不語,他知道,這隻是毒藥外包裹的蜜糖。
“二……”男人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冰冷,“你拒絕。然後,你和李主任,就一起留在這裡。這個地方,每年都會有幾個流浪漢失蹤,多兩個,不會有人在意的。”
他看了一眼腳邊那個黑色的手提箱。
“哦,對了。這箱子裡的東西,會原封不動地出現在你的辦公室。而那條引線,我會幫你點燃。到時候,整個江城市都會知道,是你,林淵,為了扳倒陳副市長,不惜偽造證據,並殘忍地殺害了唯一的知情人李曼。你猜,你的那些‘正氣’,還保得住你嗎?”
誅心!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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