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律師探視也好,買通看守也罷,你必須把我的話,一字不漏地帶給他。”陳光沒有理會對方的沉默,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語速極快,像是在傾吐最後的籌碼。
“告訴他,王立已經進去了,而且全招了。現在,能救他和他家人的,隻有他自己。”
“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就說青陽縣的汙染是他一手遮天,宏業化工廠是他自己的獨立王國。他借用我的名義在外麵招搖撞騙,送錢給我,我也是被他蒙蔽的。他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膽大包天、無法無天的奸商,而我,最多是一個識人不明、監管不力的領導。”
陳光頓了頓,讓電話那頭的人消化這其中的信息。他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聲。
“隻要他做到,他老婆孩子,立刻送出國外,一輩子衣食無憂。我給他準備一個億,一個億的現金,分批打到境外的賬戶上。他隻需要在裡麵待兩年,最多三年,我就會想辦法讓他‘病重’,出來保外就醫。到時候,他也可以出去,一家團聚。”
一個億。
陳光說出這個數字時,心都在滴血。這是他多年來積攢的大半身家。但他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更何況是頭快要反噬主人的餓狼。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聲更重了。
“他會信嗎?”那人終於開口,聲音乾澀。
“所以,你還要告訴他另一件事。”陳光的語氣陡然變得森寒,像西伯利亞的寒流,透過電波,能將人的骨髓凍住。
“告訴他,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他敢亂說一個字,或者有半點猶豫……他的老婆孩子,就不是出國享福,而是去另一個世界團聚了。我陳光就算要倒,拉著他一家人墊背的力氣,還是有的。”
“讓他想清楚,是當一個能讓家人一輩子榮華富貴的‘英雄’,還是當一個讓全家都從地球上消失的蠢貨。”
蘿卜加大棒,許諾與威脅,天堂和地獄。
陳光把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
他相信,李建軍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因為李建軍也是個賭徒,他賭了一輩子,他懂賭徒的心理。在必輸的賭局裡,能有一個保本甚至小賺離場的機會,沒人會拒絕。
“還有,”陳光補充了最後一句,“辦完這件事,你立刻消失。去哪都行,永遠不要再回來。”
他沒有等對方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做完這一切,陳光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昂貴的襯衫領口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他像一個剛剛在懸崖上走完鋼絲的雜技演員,腳下是萬丈深淵,對麵是虛無縹緲的生機。
他已經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李建軍的人性和貪婪之上。
辦公室裡,那座巨大的落地鐘,發出了沉悶的“當——當——”聲。
午夜已至。
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陳光緩緩閉上眼睛。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黎明前的一線生機,還是那張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名為“末日”的判決書。
他隻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和林淵之間,再無任何轉圜的餘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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