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林淵的回應:紀委的職責,就是把見不得光的事翻出來!
“啪嗒。”
林淵將黑色電話聽筒放回機座,發出的聲音很輕,但在死寂的辦公室裡,卻像一聲悶雷。
他沒有立刻坐下,隻是靜靜地站著,目光在桌上兩部電話機之間逡巡。
一部紅色,一部黑色。
紅色的那部,剛剛傳來曹坤冰冷刺骨的威脅,話語裡那股陳年的官僚油膩感,混雜著血腥的煞氣,仿佛還縈繞在空氣中。
黑色的這部,則殘留著發小王浩絕望的哭腔,那一聲聲“淵子,救救我”,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紮進了林淵的心裡。
兩條線。
一條是塵封三年的血案,藏在公安局厚重的檔案櫃裡,被“程序”的鐵鎖牢牢鎖死。
一條是活生生的、正在發生的罪惡,就在江城市燈火璀璨的街頭,施加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
而現在,這兩條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因為一個叫“龍哥”的名字,以一種蠻橫而又精準的方式,悍然交彙。
曹坤。錢龍。
一個是高居廟堂、身披警服的副局長。
一個是混跡市井、手持凶器的黑老大。
一黑一白,一明一暗,構成了一張覆蓋在江城上空的、密不透風的網。鄧毅的家破人亡,王浩的瀕臨破產,都隻是這張網上沾染的無數血跡與淚痕中,不起眼的兩點。
林淵的胸腔裡,一股久違的、幾乎要沸騰的怒火在奔湧。但他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曹坤以為自己打來電話,是一次成功的敲山震虎。
他錯了。
他不是在敲山,他是在給一個迷路的獵人,指明了狼窩的方向。
林淵回到座位上,沒有片刻的猶豫,重新拿起了那部黑色的電話,手指在撥號盤上迅速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淵子!怎麼樣?你……你有辦法嗎?”王浩的聲音依舊顫抖,充滿了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時的急切。
“耗子,你聽我說。”林淵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鎮定,“第一,你和嫂子的安全最重要,店可以不要,錢可以再掙,人絕對不能出事。”
“可……可是那是我全部家當啊!”
“聽我說完。”林淵加重了語氣,“第二,從現在開始,不要跟他們起任何衝突。他們要錢,你就給一點,跟他們哭窮、裝慫,就說生意不好,先拖著。記住,你的目的不是跟他們對著乾,是拖延時間。”
電話那頭的王浩愣住了,他以為林淵會讓他去報警,或者找人擺平,卻沒想到是讓他認慫。
“淵子,我……”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林淵打斷他,“從現在起,你要當一個演員。在他們麵前,你隻是一個被欺負怕了的、老實巴交的小老板。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你找過我,或者還想找彆人。你的手機,最好能打開錄音功能,放在口袋裡,但前提是確保安全。能錄到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養成習慣。”
王浩的呼吸聲在電話裡變得粗重,他似乎慢慢理解了林淵的意思。這不是退縮,這是在準備反擊。
“我……我明白了,淵子。”
“好。穩住,耗子。相信我,天亮不了那麼快,但也黑不了太久。”
掛斷電話,林淵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大腦在飛速運轉。
【天眼巡查係統】的麵板在他腦海中展開,曹坤那93的清廉值,和錢龍背後那千絲萬縷的黑色氣運,交織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
直接去查錢龍?
不行。
他現在是紀委副書記,不是公安局長。紀委的劍,斬的是穿官服的人,直接去對付一個社會流氓,是越權,是違規。曹坤和趙鳳年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他隻要敢伸手,對方立刻就會以“紀委乾部插手社會治安案件”為由,給他扣上一頂天大的帽子。到時候,彆說救朋友,他自己都得陷進去。
這就是“規則”。曹坤他們用規則當盾牌,那林淵,就要用規則當長矛。
他睜開眼,目光落回了那份關於青陽縣白馬鎮村霸“劉二狗”的信訪材料上。
一個村霸,能讓派出所“和稀泥”。
一個黑社會,也能讓派出所“和稀泥”。
這絕不是巧合。
曹坤的權力網絡,就像一棵枝繁葉茂的毒樹,樹冠在市局大樓裡,而它的根須,早已盤根錯節,深入了江城每一個區、每一個縣、甚至每一個派出所的土壤裡。
他想到了石磊白天說的話——“部門壁壘”、“程序性障礙”。
為什麼會有壁壘?因為裡麵的人,本身就是一夥的。
林淵的嘴角,逸出一絲冷峭的弧度。
曹坤,你以為我還在想方設法,要從你守備森嚴的交警支隊去鑿牆。你絕對想不到,我的突破口,是你最瞧不起的、那些遍布全城的派出所。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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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