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院子外就響起了嘈雜的自行車鈴和囂張的吆喝聲。
“林燁！滾出來！”
“斌哥我們來收腿了！識相的自己出來挨揍，彆逼我們進去把你媽和你妹嚇著！”
堂哥林斌叼著煙，帶著七八個流裡流氣的青年，堵在林家破敗的院門口，一個個手裡拎著木棍鐵鏈，氣勢洶洶。昨天林燁的出手雖然嚇人，但他們不信一個人能打這麼多。
林斌吐了口煙圈，滿臉戾氣：“媽的，敢動我爸？今天不廢你一條腿，我跟你姓！”
屋內，王淑芬和林雪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抱在一起。
“小燁，彆出去！他們人多！”母親死死拉住兒子的胳膊。
林燁眼神冰冷，拍了拍母親的手背：“媽，沒事。一群土雞瓦狗而已。等我回來，爸的事就有眉目了。”
他並非要直接動手，那太便宜他們了。他要的是從根源上，用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徹底碾碎他們的囂張。
他無視門外的叫罵，從母親給的十幾張錢裡抽出五張十塊，揣進兜裡。
“小雪，跟我出去一趟。”
“哥？”林雪雖然害怕，但對哥哥的信任占了上風，緊緊跟在他身後。
林燁猛地拉開院門。
門外的叫罵聲戛然而止。林斌一群人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被他的氣勢所懾。
“叫喚什麼？”林燁目光掃過，如同看一群螻蟻，“腿就在這，有本事隨時來拿。不過我現在沒空陪你們玩。”
他拉著林雪，徑直穿過人群。那群混混竟被他氣場壓住，下意識讓開一條路。
“你他媽……”林斌反應過來，感覺丟了麵子，剛要發作，林燁卻已走遠。
“斌哥，咋辦？”
“跟上去！看他耍什麼花樣！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再動手！”林斌惡狠狠地道。
於是，街上出現詭異一幕。林燁帶著妹妹步伐從容，後麵遠遠吊著七八個氣勢洶洶卻不敢太靠近的混混。
林燁的目的地很明確——蘇晚晴家。
那是一個比林家更顯破敗的筒子樓。敲開門，一個麵容清秀卻帶著憔悴和愁容的姑娘出現在門口，正是蘇晚晴。
“小燁？小雪？你們怎麼來了？”她有些驚訝，顯然也聽說了林家的事，“家裡的事……節哀。”
“晚晴姐，我們沒事。”林燁直接說明來意，“聽說你喜歡集郵，有些老信封？”
蘇晚晴愣了一下，點點頭：“嗯，都是以前插隊時朋友們的來信，舍不得丟，就都留著了。”她引兩人進屋，從一個舊木箱裡拿出一本厚厚的、自製的集郵冊。
林燁接過，快速翻動。他的目光精準地掠過那些花裡胡哨的郵票，最終停留在幾版毫不起眼、印著金絲猴的郵票上——t46庚申年猴票！
整整三版，品相完好！
他強壓激動，麵色平靜地指著一版猴票：“晚晴姐，這張猴票挺有意思，我能買下來嗎？我出五十塊。”
“五……五十塊？”蘇晚晴驚呆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張8分錢的郵票，他出五十塊？這夠她家好幾個月的菜錢了！她父親正病著，急需用錢。
後麵跟來的林斌等人扒在窗戶口偷看，聞言更是嗤笑出聲。
“傻逼！五十塊買張破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