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關鍵不在魚湯。魚湯隻是個殼子,真正救了她的,是藏在魚湯裡的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來自王昊。
那個永遠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看誰都像看傻子,仿佛天塌下來都懶得挪一下窩的男人。
她第一次,對那個男人,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
不是鄙夷,不是憤怒。
是敬,是畏。
是一種麵對未知而龐大力量時的本能戰栗。
蘇婉很快就把咋咋呼呼的村民們都請了出去。屋子裡重新恢複了安靜。
林晚晴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土炕上,窗外村民們興奮的議論聲,還隱約飄進來。
“集體主義”、“奉獻精神”、“勞動最光榮”……
這些她從小就刻在骨子裡的詞彙,這些她引以為傲的信仰,在這一刻,顯得那麼可笑,那麼蒼白無力。
當她病倒的時候,“集體”在哪裡?
村民們怕被傳染,躲得遠遠的。
“奉獻”換來了什麼?
換來了她自己躺在冰冷的炕上,差點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死去。
而那個被她唾棄為“落後分子”、“個人享樂主義毒瘤”的王昊,那個她發誓要改造的對象,卻用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輕而易舉地把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他甚至都沒有親自露麵。
他隻是躺在他那個溫暖的院子裡,動了動嘴,就決定了她的生死。
巨大的羞辱感和荒謬感,衝垮了她所有的防線。
她的高傲,她的自尊,她作為滬市來的進步知識青年所擁有的一切優越感,在這一刻,被那碗魚湯,砸得粉碎。
她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過去二十年所堅持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對的。
如果她堅持的是對的,為什麼換來的是死亡?
如果王昊是錯的,為什麼他能活得那麼好,甚至能掌握彆人的生死?
林晚晴緩緩地從炕上下來,扶著牆,走到了那扇肮臟的窗戶前。
她朝著王昊家的方向看去。
那個小小的院子,此刻在她眼裡,不再是一個腐朽的安樂窩。
那是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謎團。
而那個男人,像一團濃得化不開的迷霧,籠罩在謎團之上,深深地吸引著她,讓她既恐懼,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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