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捂著肚子，一頭紮進了廢品站後麵那條黑漆漆的小巷子。
巷子七拐八繞，堆滿了破爛家具和廢棄建材，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子黴味。
確認身後沒人跟上來，他臉上的痛苦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懶洋洋的笑意。
【想搞定那個閻王愁，就不能用“高人”的身份去。】
【太紮眼了，而且容易被當成過江龍，直接摁死。】
【得換個馬甲，一個不起眼的、合理的、能混進他們圈子裡的馬甲。】
心念一動，他從係統空間裡取出一套行頭。
一頂邊緣已經磨得起了毛的破草帽，往頭上一扣，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又隨手在滿是塵土的牆壁上蹭了兩下，把一點灰抹在臉頰上，再把乾淨的襯衫領子翻起來，弄得皺皺巴巴。
前後不過半分鐘，那個讓公安局長都客氣對待的“高人”王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從鄉下進城，看起來有點落魄，又帶著點小精明的土包子。
這身打扮，完美。
他按照孫建國之前話裡無意中透露出的方位，晃晃悠悠地朝著縣城最混亂的西邊走去。
很快，一條極其不起眼的窄巷出現在眼前。
巷口連個招牌都沒有，隻有兩個穿著黑布褂子的男人，靠在斑駁的牆邊抽著旱煙。
他們的姿勢很放鬆，但那雙不停掃視著過往行人的眼睛，卻透著一股子警惕。
就是這兒了，黑市的入口，這兩個就是“暗哨”。
王昊沒有直接過去，而是開啟了他的“神棍模式”。
他先是溜達到巷口不遠處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前。
攤主是個乾瘦的老頭，正專心地吹著一個孫悟空造型的糖人。
攤子邊上，圍著幾個流著鼻涕的小屁孩，一個個眼巴巴地瞅著，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王昊的視線，落在了其中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穿著開襠褲的小孩身上。
那小孩手裡捏著一個竹編的小籠子，籠子裡關著一隻蛐蛐。
那蛐蛐通體漆黑，個頭不大，須子都斷了一根，趴在籠子裡一動不動，看起來病懨懨的，隨時都可能蹬腿歸西。
完美的目標。
王昊從兜裡掏出一塊糖。
這糖是係統出品，形狀就是個普通的水果糖，但上麵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光暈。
一股奇異的、混合著奶香和果香的味道，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那味道，霸道無比。
原本圍著糖人攤的幾個小屁孩，鼻子抽了抽，下一秒，齊刷刷地轉過頭，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王昊手裡的那塊糖。
那眼神，像是餓了三天的狼崽子看到了肉。
王昊走到那個拿著蛐蛐籠子的小孩麵前，蹲下身子，把那塊糖遞到他鼻子底下晃了晃。
“小兄弟，想不想要？”
小孩的口水“吧嗒”一下滴在了地上，他猛地點頭，眼睛裡全是渴望。
“想！”
“拿你這籠子裡的寶貝，跟我換，行不行？”王昊笑嘻嘻地問。
小孩猶豫了。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蛐蛐，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從石頭縫裡翻出來的。
可鼻尖那股勾魂的香味，讓他感覺渾身的饞蟲都在造反。
王昊也不催他，隻是把糖又往他麵前遞了遞。
小孩終於扛不住了，他把手裡的竹籠子往前一遞，另一隻手閃電般地搶過王昊手裡的糖，塞進嘴裡。
糖一入口，小孩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
一股無法形容的、香甜醇厚的味道在他嘴裡炸開，他幸福得連鼻涕泡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