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用利益驅動人,用製度管理事,從而解放最高決策者”這一段時,他手裡的搪鄙缸子“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但他完全沒注意到。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幾張薄薄的稿紙,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辦公室裡死一般寂靜。
許久,劉衛國才緩緩抬起頭,看著方菲,那表情,像是第一次認識她。
“這……這些……都是那個王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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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不差。”方菲站得筆直。
“你瘋了!”劉衛國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你知道你在寫什麼嗎?你這是在公開宣揚‘唯利是圖’!是在否定‘集體主義’!這篇文章要是發出去,你我的政治生命就全完了!”
方菲沒有退縮,反而迎著他的目光,上前一步。
“主編!您看完了嗎?這隻是唯利是圖嗎?他建立的農機廠,廢除大鍋飯,多勞多得,讓磨洋工的懶人待不下去,讓肯乾活的勤快人能吃上肉!這難道不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實現最大的公平嗎?”
“他說的那些‘容錯機製’、‘標準化模塊’,省機械廠的工程師們討論了三年都沒有結果,他一個農民,喝著茶就想出來了!這背後代表的,難道不是一種我們聞所未聞的、更先進的思維方式嗎?”
“我們是記者!記者的天職是什麼?是發現真相,記錄時代!難道我們要因為害怕,就對這樣一個可能改變我們工作方式的‘思想’視而不見嗎?”
方菲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句句反問,像是重錘,狠狠敲在劉衛國的心上。
劉衛國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他跌坐回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
他再次拿起那份稿子,這一次,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做了二十年新聞,他當然看得懂這篇稿子背後,隱藏著怎樣恐怖的能量。
它就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剖開了當前許多工廠“大鍋飯、低效率”的膿瘡。
它大膽,出格,甚至可以說是“反動”。
但……它也確實說出了一些很多人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劉衛國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這輩子,做的都是四平八穩的文章,寫的都是絕對正確的報道。
可今天,這個他一手帶出來的女娃,卻把一顆炸雷,塞到了他的手裡。
是扔掉它,保全自己?
還是……點燃它,看它能炸出怎樣一片新天地?
他的內心在天人交戰。
許久,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方菲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
“如果出了事,你知道後果嗎?”
“我知道。”方菲毫不猶豫,“我一個人承擔。”
劉衛國看著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瘋狂,一絲決絕,還有一絲被重新點燃的、屬於年輕時代的血性。
他猛地將稿紙拍在桌子上。
“好!好一個‘我一個人承擔’!”
他抓起桌上的紅色電話,用儘全身力氣吼道:“接排版室!給我把頭版那篇某某工廠的稿子撤下來!立刻!馬上!”
他掛斷電話,拿起那份稿子,在標題下麵重重地寫下幾個字。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歡迎社會各界展開討論。”
然後,他將稿紙遞給旁邊已經嚇傻的助理。
“頭版頭條!一個字都不許改!給我印!”
……
第二天,最新一期的省報,鋪滿了全省大大小小的報刊欄。
無數人像往常一樣,拿起報紙,目光習慣性地掃向頭版頭條。
然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個懶漢和他背後的“效率哲學”》。
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乾部,當場氣得把報紙撕得粉碎,大罵“歪理邪說,毒害青年”。
一個正為工廠效率低下而焦頭爛額的年輕廠長,卻把這篇文章連讀了三遍,最後衝進車間,大喊著要“改革”。
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討論,以一種誰也沒想到的方式,從這篇文章開始,席卷了全省。
王昊這個名字,一夜之間,從一個單純的“農民發明家”,變成了一個充滿了爭議和神秘色彩的“民間哲人”。
而此刻,風暴的中心。
靠山屯,王家小院。
王昊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搖椅上,為自己剛剛成功把“給雞換水”這個活兒甩給趙小玲而感到心滿意足。
【叮!恭喜宿主,您已成功反套路馴服精英記者,被動裝逼效果拉滿!】
【您的“懶人哲學”已通過媒體擴散,在全省範圍內引發思想風暴,懶人聲望大幅提升!】
【特彆獎勵:‘思想鋼印’技能初級)!】
【思想鋼印初級):您的一言一行,將更容易對他人產生深刻影響,並被對方奉為真理。注:對智力、意誌堅定者效果減弱。】
王昊連眼皮都懶得睜開。
“哦?意思就是以後我吹牛逼,彆人更容易信了?”
他咂了咂嘴。
“這還不錯,以後哄媳婦省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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