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
趙嫣然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那雙漂亮的杏眼裡燃燒的火苗,幾乎要化為實質,將對麵那個懶漢燒成灰燼。
讓她給這個無賴捶腿?
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當著他老婆的麵,提出這種輕浮無禮的要求!這簡直就是把她的尊嚴放在地上踩!
趙嫣然渾身都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羞辱。她死死地盯著王昊,胸口因為劇烈的呼吸而起伏,一雙秀拳捏得咯咯作響。
王昊見她杵在那兒不動,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挺有意思。
這姑娘,性子還挺烈。
他懶洋洋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對著旁邊正在整理東西的蘇婉努了努嘴。
“婉兒,彆忙活了,過來歇會兒。”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臥鋪。
“把那箱新發的特供點心打開,我瞅瞅京城的大師傅手藝咋樣,給我嘗嘗鮮。”
“嗯。”蘇婉乖巧地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活,走過去打開了王昊說的那隻精致的木箱。
箱蓋一開,一股甜膩的奶油香氣混合著黃油的芬芳,瞬間就充滿了整個車廂。
箱子裡,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排排包裝精美的西式糕點,有撒著糖霜的泡芙,有鑲嵌著果醬的小餅乾,還有層層分明的拿破侖酥。
在這連白麵饅頭都算精糧的年代,這些東西,簡直就是隻存在於畫報上的奢侈品!
王昊捏起一塊最漂亮的草莓奶油蛋糕,連看都沒看趙嫣然一眼,自己先咬了一大口,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嗯……還行,就是奶油有點膩。”
說著,他很自然地把剩下的一半遞到了蘇婉嘴邊。
“婉兒,你嘗嘗。”
蘇婉俏臉一紅,下意識地張開小嘴,將那塊沾著男人氣息的蛋糕吃了進去。甜味在舌尖化開,一直甜到了心裡。
兩個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旁若無人地分享著美食,那份親昵和甜蜜,完全無視了旁邊還站著一個大活人。
而那股霸道的、甜得發膩的香氣,卻像一隻隻無形的小手,不斷地鑽進趙嫣然的鼻腔,瘋狂地刺激著她空空如也的胃。
她早上為了趕火車,就啃了兩個冰冷乾硬的饅頭,此刻聞到這味道,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這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格外清晰。
趙嫣然的臉“騰”地一下燒得更紅了,羞憤交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強忍著屈辱,扭過頭去,不再看那對狗男女。
但隻要順著這個懶漢,就能混上飯吃。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經過了一整天的思想鬥爭和饑餓折磨,趙嫣然終於在晚飯時分,放下了她那可憐的自尊,默默地接受了林晚晴遞過來的一碗飯。
有了第一頓,就有第二頓。
趙嫣然屈服了,總算混上了一日三餐。
但王昊顯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喂,跑腿的,茶沒了,去續上。”
“聯絡員同誌,床鋪亂了,去整理一下。”
“那個誰,地臟了,掃掃。”
王昊把她當成了真正的“丫鬟”,呼來喝去,使喚得那叫一個順手。
趙嫣然從最初的憤怒、反抗,到後來的麻木、接受。
她驚恐地發現,隻要自己放下那可笑的矜持,順著這個懶漢的意思來,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過上這種神仙般的日子。
而一旦反抗,換來的就是饑餓和孤立。
在絕對的物質享受麵前,她那點所謂的骨氣,脆弱得不堪一擊。
火車哐當哐當,旅途漫長而無聊。
這天下午,王昊連小人書都懶得看了。
他打了個哈欠,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一個大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副嶄新的麻將。
“來來來,彆閒著了,娛樂活動開始!”
他嘩啦一下將麻將倒在小客廳的桌子上,對蘇婉、林晚晴和一臉懵逼的趙嫣然宣布。
蘇婉和林晚晴早就被王昊教會了這種“新奇遊戲”,一聽要打麻將,眼睛都亮了,興致勃勃地開始砌長城。
“老板,今天玩多大的?”林晚晴這個小財迷已經開始盤算了。
隻有趙嫣然,看著那堆花花綠綠的牌,滿臉都寫著抗拒和鄙夷。
這是什麼?
這種市井之徒才玩的賭博玩意兒,簡直是浪費時間!
她從小接受的是最頂級的精英教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裡見過這種東西。
王昊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指著空著的那個位置。
“過來,三缺一。”
“我不會,也不想學這種低級的東西。”趙嫣然冷著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