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他用扇子指著李昂，笑得前仰後合，“李昂啊李昂！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居然淪落到要偷偷當衣服換錢的地步？還是為了討好一個送飯的下人？我們李家的臉真是被你丟儘了！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仿佛李昂的窘迫是他最好的娛樂。
李昂低著頭，任由他嘲笑，拳頭在袖中暗暗攥緊，指甲幾乎掐進肉裡，但心中卻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這個理由暫時糊弄過去了。比起“勾結外人圖謀不軌”，“窮得當褲子”雖然丟人，但罪過小得多。
笑了好一陣，李昊才慢慢止住，他用扇骨嫌惡地拍了拍李昂的肩膀，像是拍掉什麼臟東西：“罷了罷了，看你這份窮酸樣，本少爺都懶得跟你計較。省得傳出去，彆人還以為我李家苛待子弟呢。”
他眼珠轉了轉，似乎又起了什麼壞心思，故意拉長了語調：“不過嘛……你既然開口說到錢了，本少爺今日心情好，倒也不是不能……賞你幾個銅板。”
他慢悠悠地從腰間解下一個做工精巧的絲綢錢袋，在手裡掂了掂，裡麵發出錢幣碰撞的清脆聲響。他故意倒出幾枚亮閃閃的銀幣和一大把銅錢，在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李昂的心猛地一跳，不是欣喜，而是警惕。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果然，李昊捏起一枚最小的銅錢，像是施舍乞丐一樣，隨意地丟到李昂腳前的泥地上，那銅錢滾了兩下，停在一灘未乾的汙水旁。
“喏，賞你的。”李昊的聲音充滿了惡意的愉悅，“彆說二堂哥不照顧你。彎下腰，撿起來吧。夠你買幾個肉包子，好好‘打點’一下那個送飯的了，哈哈哈！”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那老仆李福的臉上，也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冰冷的笑意。
李昂看著地上那枚沾著泥水的銅錢，血液仿佛瞬間衝上了頭頂，又瞬間冰冷下去。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感幾乎要將他淹沒。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恨不得一拳砸碎李昊那令人作嘔的笑臉。
但他不能。
他死死咬著牙關，口腔裡彌漫開一股鐵鏽味。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彎下腰，手指顫抖著，伸向那枚銅錢。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被放慢了無數倍，充滿了艱難和掙紮。
【滋滋……警告！宿主尊嚴遭受嚴重踐踏！情緒波動劇烈！】係統的警報聲在腦中尖鳴。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枚冰冷銅錢的瞬間，院外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隱約的、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壓低了嗓音的、帶著哭腔的呼喊，由遠及近：
“三少爺！三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是阿土的聲音！充滿了驚慌和恐懼！
李昂的動作猛地頓住。
李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在臉上，他狐疑地皺起眉，看向院外。
李福那雙鷹目之中，精光一閃而過。
深更半夜，那小廝去而複返，還如此驚慌失措地喊“出事了”？
李昊的目光瞬間從地上的銅錢移開，如同毒蛇般再次死死盯住了李昂，眼中的懷疑和審視幾乎要化為實質。
“出事？”李昊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絲玩味和更大的威脅，“李昂，你這靜思院，今晚還真是熱鬨啊。看來，你瞞著的事情，可不隻是‘當衣服’這麼簡單吧？”
剛剛稍有緩和的局勢，瞬間急轉直下，變得更加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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