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騙子?!”
李昂聽到阿土的話,魂兒差點從天靈蓋飛出去!他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跳起來,鞋都顧不上穿反正豆豆鞋也跑不快),第一反應就是——跑!
可往哪兒跑?門口肯定被堵了!跳窗?這是二樓!雖然不高,但摔斷腿更完蛋!
情急之下,李昂的目光掃到了房間角落那個……夜壺!
一個絕妙且味大)的主意瞬間誕生!
“阿土!快!把夜壺拿來!”李昂壓低聲音急吼。
阿土都嚇傻了:“三……三少爺,都這時候了,您還要方便?”
“方便個屁!這是救命法寶!”李昂搶過那個沉甸甸、味道感人的陶瓷夜壺,對阿土快速吩咐,“等下我喊一二三,你就大聲哭,說我要不行了!然後我把這玩意兒扔下樓製造混亂!咱們趁亂從後窗溜!樓下是堆柴火的地方,摔不死!”
阿土雖然不明白具體操作,但對三少爺的急智騷操作)有著盲目的信任,連忙點頭。
這時,門外官差的砸門聲和嗬斥聲已經震天響:“李日天!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撞了!”
李昂深吸一口氣,運足中氣,發出一聲淒厲無比、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的慘叫:“啊——!!!官爺……救……救命……藥……藥性發作了……呃……”叫聲戛然而止,伴隨著身體重重倒地的聲音他自己摔的)。
阿土立刻心領神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嚎:“少爺!少爺您怎麼了?!您彆嚇我啊!官爺!快救救我家少爺吧!他試藥中毒了!!要出人命了!!”
門外的官差一聽,砸門動作頓住了。抓騙子是一回事,弄出人命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這“神醫”剛給如夫人看過病。領頭的小隊長猶豫了一下,喊道:“怎麼回事?快開門!”
“門……門從裡麵插上了!少爺他……他吐白沫了!”阿土哭得撕心裂肺。
“撞開!”小隊長下令。
就在幾個官差後退幾步,準備合力撞門的那一刹那,李昂猛地從地上竄起來,用儘平生力氣,將那個沉甸甸、飽經風霜的夜壺,朝著樓下院子狠狠砸去!
“哐當——!!!噗嗤——!!”
陶瓷碎裂的巨響,混合著某種液體四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濃鬱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臥槽!什麼玩意兒?!”
“媽的!是尿壺!!”
“呸呸呸!濺我一臉!”
樓下的官差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罵聲四起,陣型大亂!
“就是現在!”李昂低吼一聲,和阿土一起衝到後窗,也顧不上高度了,眼睛一閉,縱身跳了下去!
“噗通!”“噗通!”
兩人先後摔在樓下鬆軟的柴火堆上,雖然摔得七葷八素,但好歹沒受重傷。
“快跑!”李昂拉起齜牙咧嘴的阿土,也顧不上方向了,憑著求生的本能,朝著鎮子黑暗的角落玩命狂奔!身後傳來官差氣急敗壞的叫喊和雜亂的腳步聲。
這一夜,青石鎮上演了一場味道十足的全城追捕。李昂和阿土像兩隻受了驚的耗子,在小巷、菜地、甚至人家的雞窩裡鑽來鑽去。李昂的豆豆鞋在這次逃亡中徹底報廢,最後他是光著腳丫子跑的,感覺腳底板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幸好他們對鎮子地形已經比較熟悉,加上夜色的掩護,以及那夜壺攻擊造成的短暫混亂,兩人竟然奇跡般地甩掉了追兵,逃出了青石鎮,再次一頭紮進了茫茫山林之中。
直到確認後麵沒人追來,兩人才敢停下來,癱在一條小河邊,像兩條離水的魚,大口喘氣。
“媽……媽呀……嚇死我了……”阿土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草屑,欲哭無淚。
李昂也好不到哪兒去,光著腳,衣衫不整,頭發像個鳥窩,臉上還有不知道在哪蹭的黑灰。“媽的……這縣太爺……屬狗臉的……說翻就翻……肯定是那胭脂盒的事發了……想滅老子的口!”
他一邊罵,一邊檢查自己的“資產”。幸好,最重要的錢袋一直貼身藏著,沒丟。老孫頭給的羅盤和破書也在。就是那身新行頭白買了。
“三少爺,咱……咱現在怎麼辦?又成逃犯了啊!”阿土帶著哭腔問。
“逃犯怎麼了?”李昂喘勻了氣,那股賤勁兒又上來了,“逃犯也是技術活!你看咱,從李家逃到青石鎮,從青石鎮逃到這荒山野嶺,哪次不是全身而退?這說明啥?說明咱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江湖兒女,四海為家!”
他掬起一捧河水洗了把臉,看著水中自己狼狽但眼神依舊賊亮的倒影,突然笑了:“嘿,你彆說,當通緝犯還挺刺激!天高皇帝遠,想去哪兒去哪兒!不用裝神醫,不用看人臉色!自由!”
阿土看著莫名興奮起來的三少爺,覺得他可能是驚嚇過度,腦子壞掉了。
休息夠了,李昂決定繼續上路。這次他學乖了,不敢再去人多的小鎮,決定沿著山腳走,找找看有沒有更偏僻的村落可以暫時落腳。他拿出那個瘋癲羅盤,嘀咕道:“羅盤大哥,這次不指寶藏了,指個能吃飯睡覺、還沒通緝令的地方,成不?”
羅盤指針晃悠了幾下,指向了一個方向。
兩人沿著指針方向走了一天,果然在黃昏時分,看到了山坳裡升起幾縷炊煙。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出現在眼前。
村子小得可憐,房子都是土坯茅草頂,看起來比李昂老家的靜思院還破。但此刻在李昂眼裡,這就是世外桃源!
他整理了一下更加破爛的衣服主要是把破洞扯得對稱點),對阿土說:“走,進村!這次咱們換個人設,不裝神醫了,裝……落難的書生和書童!對,就說咱們是進京趕考,遇到山賊,盤纏被搶,流落至此!”
於是,李昂和阿土,一對新的“落難主仆”,踏入了這個名為“靠山屯”的小村莊,開始了他們新一輪的忽悠……呃,是求生之旅。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青石鎮那邊,關於“尿壺神醫李日天”的通緝令,已經貼滿了城牆,畫像雖然抽象,但那猥瑣的氣質抓得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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