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夜晚,城市霓虹閃爍。我穿著一身林婉秋不知從哪弄來的、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臉上戴著半張遮住鼻梁以上的銀色金屬麵具,來到了位於老城區的“迷迭香”畫廊。
畫廊門麵低調,櫥窗裡陳列著幾幅抽象派畫作,燈光柔和。看上去與周圍那些附庸風雅的藝術場所彆無二致。
我推門而入,風鈴輕響。一個穿著旗袍、氣質溫婉的女接待員迎了上來,笑容得體。
“先生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
我遞出那張燙金的黑色請柬。
女接待員接過請柬,指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某處按了一下,請柬表麵閃過一絲微弱的流光。她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卻多了幾分審視。
“原來是‘影’先生,歡迎。請隨我來。”她微微側身,引著我向畫廊深處走去。
穿過幾條掛滿油畫的走廊,她在一幅巨大的、描繪著扭曲星空旋渦的抽象畫前停下。手指在畫框邊緣幾個特定點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
“哢噠。”一聲輕微的機括響動,整幅畫連同牆壁悄無聲息地向側麵滑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鋪著暗紅色地毯的階梯。一股混合著古龍水、雪茄和某種奇異熏香的複雜氣味從下方湧出。
“請。”女接待員做出手勢,“下麵的工作人員會為您服務。”
我點頭,邁步走入。身後的暗門悄然閉合。
階梯儘頭是一個寬敞的前廳,燈光昏暗,氣氛壓抑。四個穿著黑色作戰服、裝備精良、眼神銳利的壯漢如同門神般站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他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視著我,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壓迫感。
一個穿著馬甲、戴著單片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者坐在一張紅木桌後,桌上放著一台造型奇特的儀器。
“邀請函。”老者頭也不抬,聲音乾巴巴的。
我將請柬遞過去。他接過,插入桌麵的儀器。儀器屏幕亮起,快速掃描著請柬。
“新麵孔?”老者抬眼,透過單片鏡打量著我,“代號?”
“影。”我的聲音經過麵具改變,顯得低沉沙啞。
“規矩懂嗎?”他一邊操作儀器一邊問,“禁止動武,禁止窺探他人身份,價高者得。違反任何一條,‘清道夫’都會幫你‘清’理掉。”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我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找麻煩的。”我平靜地回答。
“最好如此。”儀器發出“嘀”一聲輕響,老者拔出請柬還給我,“進去吧。希望你的錢包和你的膽子一樣大。”
他揮了揮手,身後那扇厚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更加喧囂的聲音和光怪陸離的色彩從中傾瀉而出。
我正要邁步,旁邊一個守門的壯漢突然伸出胳膊攔在我麵前,他身材高大,肌肉賁張,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等等,生麵孔。你這麵具挺彆致,地攤貨?不會是為了遮醜吧?”他旁邊的同伴發出低低的哄笑。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他,麵具下的目光冰冷。
“你的嘴,”我緩緩開口,“是用來喘氣的,還是用來噴糞的?如果是後者,建議你找個馬桶對著,比較環保。”
那壯漢臉上的笑容一僵,瞬間漲得通紅,眼中湧起怒意:“你他媽找死!”他猛地伸手就想抓我的衣領。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我的瞬間,我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側,他的手指擦著我的西裝滑過。同時,我的右腳看似隨意地向前邁了半步,恰好踩在了他戰術靴的鞋帶上。
壯漢一抓落空,重心前傾,又被鞋帶一絆,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驚呼一聲,狼狽不堪地向前踉蹌了好幾步,差點一頭撞在牆上。
他的同伴們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黑狗,你這下盤不行啊!被個小白臉差點絆個狗吃屎!”
“是不是昨晚在娘們肚皮上把力氣用光了?”
叫黑狗的壯漢穩住身形,臉色由紅轉青,羞怒交加,猛地轉身,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就要撲上來。
“黑狗!”桌後的老者厲聲喝道,“想滾出去看大門嗎?!”
黑狗的身體猛地僵住,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甘地喘著粗氣退回了原位。